争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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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没有尘埃落定,怎么好往外说呢。”

    徐归远:……

    这回,不用他说话,门口看热闹的人里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井桐和宋秀才:“好家伙,老是说是柳官搅和了桐官的亲事,搞这半天,你们议亲的时候也没告诉人家啊。这又不告诉人家,又叫人家自己得琢磨出来,那得天老爷张着簸箩大眼才能看得清吧。”

    “俺就说柳官不是那样的人。”

    “得了吧,他也不是好东西,哪有小哥儿家跟汉子剖白的,不嫌臊得慌。”

    这话显然是提醒了有些慌乱的井桐,他咬咬嘴唇,脸色很难看,说话时不自觉地就把方才的可怜巴巴丢到一边,竟颇有些直抒胸臆的意思:“对啊,什么知不知道的,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守……”

    “不守贞洁?”徐归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钓着我不放,又算什么?”

    “谁钓着你了!”井桐勃然大怒。

    徐归远耸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中,却比说出来还厉害。井桐满面通红,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你怎么血口喷人!”却显然是色厉内荏,走了一步,就差点被地上碎石绊倒,幸好宋鸣梧一把拉住。

    “吓死我了。”徐归远抚胸口,有意提高声音,“我真怕小郎君碰瓷惯了,万一摔了,要如赖着内子一般,赖着我呢!”

    “你!”井桐大约是第一次听一直仰慕他的皮匠这样说话,整个目眦欲裂,却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不一时就委屈地落下眼泪,那模样颇楚楚可怜。

    “徐兄慎言!”宋鸣梧厉声道。

    “你这皮匠,欺负老婆就罢了,怎么连老婆的弟弟也欺负起来了。”有“热心”的汉子打抱不平,显然,围观八卦这种事,并不限于女人和小哥儿家。

    徐归远就捏着拳头,捏的骨节格格响。他转向面白气弱的书生,后者扶着井桐,努力挺着胸膛——别说,这家伙不矮,甚至与皮匠皮匠大差不差,只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那气势比起徐归远,弱了可不止一截。

    “你和我这夫弟,是谁先回村的?”

    “啊?”宋秀才先是一愣,嘴巴已经自己答道:“是桐儿先回……”

    “那是内子过得不如意之事,想必是他找人捎信于你的?”

    宋秀才越发摸不着头脑,气势更弱了:“是又如何?”

    徐归远就笑:“不如何,我就是觉得奇怪。怎么每次内子的日子过得稍微好点,都有人拿着这事儿跑到我面前来现眼,好像生怕我忘了一样呢。”

    宋秀才还真是个老实的傻子,他皱眉头:“什么意思?”全然没看到一边井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恐和慌乱,以及乡民们彼此交换的兴奋眼神:八卦,是大八卦!

    井桐咬牙切齿,显然是晓得此时再顺着徐归远的话解释,只能越描越黑,就如宋鸣梧今天上门一般:“徐大哥,我晓得你恨我不嫁给你,也恨我三哥不爱你,心里有气,也不必冲我们兄弟撒。”

    “我做什么恨你不嫁给我?”徐归远惊讶状,“那是我年轻不懂事,摸着一个棒槌就当针,成家后才知缘分天定。我又做什么恨你三哥不爱我,你们不是听说了吗,我是个不吃人饭的混账东西,你三哥把我照顾地服服帖帖就是天下第一的善人了,再要爱我,我怕来世里缬草衔环都换不清他的恩义呀!”

    井桐:……

    他突然后悔了,今天,他不该来这一趟,哪怕怀疑徐归远是穿越的,哪怕……不,他绝不是为了三哥而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反客为主,对四周乡邻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都看见了,皮匠亲口说,如果再对我三哥不好,他来世里都不得安生的!我求大家伙做个见证,他要是再敢家暴我三哥,我就带他去见官!”

    小柳这个四弟还是很聪明的,三言两语,又把重点模糊了,似乎他们在这里吵了一通,全然是因为他心疼哥哥,所以来找徐归远算账一般。既然是算账,那么,言语过激、互相倾轧,自然,也就是做不得真了。

    风向又变了。

    徐归远也不跟他争辩。他心里也有数,就凭这么几句话,很难彻底挽回柳官的名声,因为他就像扶不上墙的泥巴——不是烂泥,仅仅是因为他被踩踏太久,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了——旁人再怎么努力,只要他一露怯,风评就又会倒向会说话的那一边。

    不过,井桐那美好纯净的名声里,也扎上了一根拔不出来的刺,不是么?

    这就足够了,他只要等着刺周围的皮肉腐烂就是。

    他适可而止,微笑:“是,谨遵小郎君的话。哎呀,这家里粗茶淡饭,没什么可以招待二位的,二位先请回吧,日后有机会,我和内子自然补上。”

    这一回,井桐连个顿也没打,拉着宋鸣梧,走的飞快。

    “天色向南了,各位家里还不做饭吗?”徐归远装模作样地看看天,又对看热闹的人群道。

    “做饭,做饭。”大家伙被他这一眼,也成鸟兽散状,显然皮匠淫威犹在。

    见人都走了,徐归远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屋外那玉米秸秆扎缚的一座小柴火棚子,柔声道:“小柳,人都走了,咱们也回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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