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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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叙了名字,论了序齿,互通了祖籍。

    原来,这位李公子是江南人,祖上世代行医,后因战乱(ps,江南一战还是徐归远带兵打的,惭愧惭愧)逃奔到相对稳定的江北,后定居与徐归远等所在的潭墨县。

    这期间,李家祖父和父母均不幸离世,留下十一二岁还不太通医理的李桢独自拉扯幼妹,只得依附父亲生前好友过活。三年前,李桢考上秀才,做了廪生,又寻了一个好馆做先生,这才渐渐地支撑起门户,遂就将经年积攒并伯父家小姐相助的两份银子,计较着开了这生药铺。

    说到生药铺,这才说起了金蝉衣。徐归远见他为人颇善,待客也有方,一个廪生相公,并不因徐归远是个庄户农夫就轻视,反而极为客气,所以,他就毫不客气地把万春堂的事情说了。

    “……原以为他家也是救死扶伤的好人,所以才同他做生意,谁料本等不循良,硬要用芋头叶换金蝉衣。维周你也晓得,那芋荷虽能入药,炮制起来哪里有金蝉衣费时费力的!这时候,又听说了镇上有新药铺,我心中便澄然了,晓得定是他家使了什么手段,买尽了这周边的蝉衣,又买通陈家里应外合,将咱们铺子弄了个‘猝不及防’,明日等开张,一定要上门寻衅,好弄坏杏林回芳的名声,日后才好摆布你们兄妹。猜到这里,我没敢等着,即刻带了内子上门,将余下的八斤蝉衣奉上,好解一时之困。”

    徐归远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背篓往李桢那头推了推。

    以上的长篇大论,自然是徐归远凭着在万春堂所见的蛛丝马迹,自己猜测的,不过,他认为应当是八九不离十。至于李桢这边是不是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他就不清楚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应当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杏林回芳。

    毕竟,无论他们争斗,还是不争斗,只要杏林回芳在一天,对一家独大的万春堂来说,都是有害无益,不挑拨点啥,似乎都对不起那小伙计的恶言恶性!

    好吧,徐归远承认,他是有点怀恨的心理在的。至于回春堂是不是会报复,他也已经有脱身之策——就是不能万全,以他的身手和皮匠的体魄,带着柳官远走避难,难道不容易吗?

    徐归远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李桢——字维周——只以为进来的是个药材的商人,却绝没想到,是个农夫打扮的年轻汉子,这已经是一惊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农夫说起话来,绝无粗鄙之语,简洁清晰,入情入理,通似个读过书的秀才!

    他不禁肃然起敬,急忙站起身来,连连致谢:“果不其然,弟猜的与归远兄猜的无差,归远兄所赠这些金蝉衣,是救了弟的燃眉之急。”他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突然有点脸红,急忙又喝了一口茶,才压下去。

    徐归远——咳咳,他现场给自己介绍说是‘名青山,字归远’——听到他用的是“赠”这个字,就也忍不住笑了:小伙子,很上道么,看来此行所获一定不浅了!

    果然,李桢再开口时,第一句话,就要要留徐归远吃饭:“雇了一个好厨子,谨请归远兄与郎君上座,尝一尝再走。”

    “不了。”这个徐归远拒绝了,“难得逢集,我与内子还有些物件要置办,若是吃过饭,只怕集就散了,故而只能辜负维周之美意。”

    李桢忙道:“要什么,我打发小幺儿去买就是了。”

    徐归远笑:“如此固然省力,只是少了许多乐趣。”

    两人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过了小半个时辰,徐归远就起身要告辞。李桢苦留不住,只得叫一个小丫头,去里屋里请出了柳官。

    一见徐归远,柳官就急忙走了过来,跟在了他身后。徐归远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还是怯怯的,但并没发抖和喘息,就晓得李小姐一定是把他招待得极好,不由得心里又柔软了好几分,向李家兄妹又再次致谢。

    李桢则是忙着叫那小幺儿和小丫头捧进了两个长木盒来。先打开第一个,里面是一双男鞋,一双绫袜,一罐茶叶,一个小小瓷瓶,两贴膏药,还有一封四两银子。再打开另一个,里面是一个邹纱尺头,一个潞绸尺头,四条极精致的手巾,一对空镂银花球吊着的红穗子,一对东陵玉吊着的淡青穗子。

    “那鞋袜等,是给归远兄的,尺头穗子,给尊郎君,余下的或是家用或是舍人,都好。只是那药瓶里的止血散和跌打损伤的膏药,可是我家传的秘方,归远兄若不嫌弃,可留着自己用。”

    徐归远听他说着,简直是大喜过望。他本来以为,破着值七八百文钱的金蝉衣,能有个两三两银子的回礼,就是大幸,没想到李桢比他想象的大方多了!这份礼,连银子带物事,怕是得七八两银子才够!

    更重要的,这可是正经礼盒捧出来的礼,这代表着,李桢在和他相交,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他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上门来请他帮忙了!

    简直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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