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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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皇宫。

    天近晌午,苏喜胳膊上搭着浮尘,轻手轻脚地走近小书房,低低的声音问侍立的宫娥:“午膳陛下用了吗?”

    “没有。”宫娥恭敬答道,“陛下说没胃口。”

    “谁在外头?”屋内之人似是听到廊下的交谈声,声音嘶哑地问了一句。

    苏喜急忙扬声道:“老奴请陛下安。”

    里头的人又道:“进来。”

    “嗻。”苏喜答应着,流水儿肃整了衣衫,急趋入内。

    这小书房,是前朝一位皇帝所置,原为独思,故而不甚宽大。进门,先是一个小厅儿,顶上黑底金字一个“慎思”的匾,两边金笺对联,写的是唐太宗的名句,“文章千古事,社稷一戎衣”,往里,是水磨金丝楠木的桌椅,桌上高高低低摆着几样金玉古玩,墙上挂着几轴名画,旁边一个书架子上都是书卷。

    当今圣上正坐在桌后,一手撑着额头,打起精神道:“小远那灵前,可都安排妥当了?”

    苏喜正要来回这话,遂急忙道:“是,安排妥当了,咱们的三位皇子并十二位王公大臣带着各府嫡长子、嫡长孙,日夜轮流守着,必不让三将军泉下寂寞。”

    “那棺材呢,可寻到好的没有?”

    “事发突然,也没想到三将军他……如今现做怕不赶趟,四将军遂将着大殿下,急往各府里看现成的材去了,看了几副都不如意,方才听说库里有一副好材,原是替前朝重灵公备下的,是什么‘龙血木’,四将军打发奴才来问陛下,说‘重灵公无德,到底是前朝末帝,能不能用他的棺木,要陛下做主’。”

    皇帝冷笑:“他倒伶俐。”说着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疲惫:“用吧,衬得起小远。”

    苏喜赶紧应是,又小心翼翼地恭维道:“陛下待手足恩厚,想必三将军泉下有知,也是高兴的。”

    “手足恩厚……”皇帝把这四个字嚼了一遍,忽而笑了,“是啊,当初我众叛亲离,要死在大哥刀下的时候,只有小远不要命地替我奔走,后来,也是他冒死替我收了尸……如今全倒过来了。”

    苏喜心里打了个突。他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他只晓得,一年多前,四位将军打进京城,活捉了重灵公。那会子所有人都以为大将军是理所应当的新帝,可二将军一场伤寒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倒戈相向……

    最终,大将军身首异处,二将军荣登大宝,三将军从野狗嘴里抢回了大将军的头,将他安葬之后就不见踪影,直到一天前,有人在护城河中找到了他的尸体……

    好多人说,是陛下杀了三将军,因为他在两位兄长相斗的时候,并没有像四将军似的,在局势将明的时候时候站队。

    苏喜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可是,现在,他却从二将军——不,陛下深邃的眉眼中,读出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不敢多想,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皇帝叫住:“朕让找的那两个人,有信儿了吗?”

    “您是说那——”他想了一想,才恭敬答道,“那宫恕昔和宫柳么?已稽查了京中的大小尼庵,都说没这两人,如今,孙侍郎已下了书旨,往京畿各处查去了。”

    “去吧,尽快查明。还有,朕之前的封地里,倘或有姓宫的官宦人家,一并也查了,想必那宫恕昔是官家的小姐,宫柳是陪侍的小郎。”皇帝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眉眼间多了几分缱绻和渺远,“罢了,你叫孙钟来,朕亲自嘱咐几句,免得他横冲直撞,把人家吓到了……还有,小远的追封谥号,令礼部速速拟定呈上来……”

    ……………………………………

    徐归远并不知道京里是如何为他极尽哀荣,也并不关心。

    他背着沉甸甸的箩筐,回到家里时,揭青谷已然离去。不过,还是能听见他在街尾的大嗓门:“……狗!什么打杀了!皮匠三茶六饭,请的好郎中、拾的好火烧与柳官赔礼嘞!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睁着牛眼大俩窟窿穴,因你吃了一分苦,就巴不得旁人吃十二分才好!胡婆子,你站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哩——听说当初是你四处传什么‘谋杀亲夫’的闲话,是不是?”

    柳官这个小友倒是堪相交的。徐归远立在门前,细听了一会儿,心中却突然有个疑问闪过:若没有他这孤魂野鬼李代桃僵,那柳官会怎么样?有揭青谷在,原主二叔和井家,怕是杀不了柳官吧?若柳官侥幸不死,他又流落到何处去了呢?

    这念头把他自己都逗笑了——这世间哪有那么些如果哟。

    推开门,柳官正忙着晾衣裳。

    “你,你回来了。”他急忙把手在腰上擦了两下,赶上来要替他卸背上的箩筐。

    “我自己来,这得有十来斤呢,沉得很。”徐归远笑着摆手,“一定要忙,不如替拿几个盆来。”

    “是。”柳官果然就放弃了箩筐,不一时,他提着一个盆过来,看到徐归远正喜滋滋地扒拉着箩筐里的东西,就好奇地凑上来看了一眼,登时秀容失色:“呀,好些蛰、蛰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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