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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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拉拽下柳官来。

    “二叔!”徐归远回头见柳官被扯住一臂,已经吓得抖作一团,不由得大为光火,再也顾不得什么亲戚不亲戚了,随手一鞭,不偏不倚抽在徐二叔肩上。

    老头吃痛,方才松手,一步跨到徐归远面前,一手捂着肩膀,一手指着他戳戳道:“你发羊角风了!一分钱不要!那银钱烫手,还是你离了这块软肉过不得日子!真要如此,井家老五长得也有几分像那桐官,我索性替你打死这小金莲子,讨个新鲜老婆罢!”

    还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原主那样作恶,只怕与这志同道合的二叔也有几分关系。徐归远忍不住舔舔牙花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中长鞭一抖,游龙一般,呼啸着缠上了徐二叔的脖子:“二叔,你老可再说一遍?”

    说着,他轻轻向上一提,徐二叔的脸就几乎磨在了褡裢上,抠着鞭子唔啦唔啦地惨叫起来:“救命呐,老婆肯打杀汉子,汉子就要勒杀亲叔叔了!”

    听他叫得凄厉,周围远远指点着的乡亲们这才忙不迭地跑过来,待看清了是谁,就轰然一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皮匠他二叔徐老狗!”

    “可不是,车上还坐着皮匠的夫郎呢。可怜哟,左右也是活不成了,怎么不勒死痛快,还拿他回去零刀碎剐的,造孽呀!”

    “嘘,小声些,你替他夫郎说一句,他只以为你要给他一顶绿头巾戴哩,赶明儿给你一顿好拳……李郎中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这是干啥,这是干啥,平日里就他二叔能跟他走动走动,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王八绿豆似的俩人也能打起来。”

    不知自己是王八还是绿豆的徐归远:……

    他气得手一紧,将老头又往上提了一分,急得个徐二叔吱哇乱叫救命。他却恍若不见,只是一手抓着缰绳,顺着侧过脸去,笑眯眯地打量他,其情状好似钟馗拨拉小鬼一般轻松:“我说呢,怎么大家伙都传是内子杀我,查了这半日,原来是二叔你风言风语,中伤亲侄夫郎哟!”

    “不是俺不是俺!”徐二叔脸红脖子粗,双手抠着鞭稍,两腿踢腾,也不晓得是勒得还是吓得,方才那包天的大胆,早扔到爪哇国去了!他口中胡乱辩解道:“你打老婆时又不关门,左邻的胡老嫂,人家从前窗户里亲眼瞧见你老婆拿灯台砸你头呀!”

    可巧,胡婆子平生最爱热闹,这样的叔侄反目的大戏,是少不了她的,正挤在人群最前头细看哩!徐归远抬眼一瞧,正好看见这乖觉的婆子正扭着臀往外头钻,有个脚底抹油的架势,遂含笑叫着她道:“胡大婶往哪里去?且站一站,我这里有话问你。从窗户里,真个就能看那么真切?”他似笑非笑,“事要仔细,这做假证害人性命,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啊……啊……”胡婆子极分明地瞧见柳官猛地将皮匠扑倒在炕上,举起手中灯台就往下砸的。但此刻,她也看见识了这狗皮匠的横不讲理、凶悍无状。眼角瞟了一下已经被勒得七荤八素的徐二叔,她不自觉就,支支吾吾起来,“……那、那也没特别清楚……”

    徐归远闻言就笑,将手中长鞭一甩,徐二叔惨叫一声,落在人群当中,真是噗通一大声闷响!又恰巧昨日下了两分小雨,那地儿积水才干,淤泥仍存,溅起的泥点子足有半人来高,弄得徐二叔泥猴似的,连滚带爬,逃出三丈来远,才敢扶着墙根站起来,破口大骂。

    徐归远充耳不闻。

    他朝围观群众抱拳,正色道:“诸位乡邻,我徐青山前日吃多了酒,故而滑脚伤身,几至于死,与内子无关。在此,也请大家伙替我做个见证,若日后有人借此发挥,寻衅滋事,我眼睛认得他是谁,拳头却不认得!”

    说完,收起鞭子,潇洒一夹骡腹,潇洒驾车而去。

    乡里们一时死寂,面面相觑半晌,才轰然议论起来。

    “啊呀,皮匠这是要进城去?不是要送他夫郎见官去吧?”

    “你脸上白长两个窟窿眼,那是往镇上的方向,跟县里十万八千里哩。”

    “去镇上干什么?不去告官,也没勒掯老井家,这难道是真转性了?”

    “哪个转性了。”胡婆子终于从惊怕中回神,摸摸自家胸口,心有余悸,“你们没见方才他那眼神,比原来还厉害三分哩!可吓死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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