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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灿烂笑容有多么假情假意。

    她真正的笑容,他也是见过的——就在方才,她盯着那顾容予瞧,眼中的花痴笑意都快满溢而出。

    两相对比,他越发觉得陆知晚实在可恶,迟迟未举杯。

    陆知晚嘴角的笑容都快僵了,端着酒杯的手也有些发颤,最尴尬的是,她能察觉到不少人的目光都朝他们这边看。

    「他搞什么啊,这么多人都看着,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刚才也没招惹他吧?」

    「早知道就不敬了!热脸贴了冷屁股,谁稀罕给他敬酒似的。」

    就在陆知晚决定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眼前的活祖宗总算抬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末了还撩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那目光好像在说“看在你主动的份上,朕就勉强给你这个面子不用谢”。

    陆知晚:“……”

    这个傲娇劲儿,男人上辈子绝对是只高贵冷艳的猫主子。

    默默将自己杯中的酒水喝光,她坐正身子,眼睛又不自觉朝下首那白衣翩然的如玉郎君看去。

    「这个真的是我的菜啊,无论颜值还是气质都直戳心巴。唉,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入宫太早了。虽说狗皇帝的颜值和这位郎君不分上下,甚至他的眉眼更昳丽些,可那莫名其妙的坏脾气实在叫人遭不住……真要选的话,还是这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更好。」

    「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郎君,位置也挺靠前的,看来地位不低……」

    “陆知晚。”

    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吓得陆知晚小心肝一颤,扭头看去,又见萧景廷面无表情道:“倒酒。”

    陆知晚心里都无语了,他自己是没手吗,身边也不是没有宫人,非得使唤她。面上却还是笑吟吟地伺候着,替他斟了一杯又一杯。

    也不知萧景廷今夜闹哪出,他喝一杯,便也要她喝一杯。

    一开始陆知晚并不把这低度数的古代葡萄酒放在眼里,但葡萄酒之神会惩罚每一个嘴硬的人。五六杯酒下肚,她脑子也有些晕乎乎,正撑着额头缓着酒劲儿呢,萧景廷突然来了一句:“你与顾侍郎认识?”

    没头没尾一句话叫陆知晚脑子卡了壳,蹙着黛眉问:“谁是顾侍郎?”

    萧景廷淡漠道:“就你一直偷看的那个。”

    换做平常,陆知晚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矢口否认“我哪有偷看,陛下可别冤枉我”,并对萧景廷来一段肉麻兮兮的深情告白,以表真心。然而此时她灌了半肚子的荒唐,反应也慢了半拍,张嘴的第一句话竟是:“那白衣郎君原来姓顾么?”

    这前朝后宫怎么这么多姓顾的?

    陆知晚腹诽着,萧景廷则是平静地解答她的疑问:“他是贵妃的兄长,顾容予。”

    “顾容予……”

    陆知晚眉头拧起,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对了,上回夏禾提过一次,她当时就觉得耳熟,只是没想起来。

    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亦或是,她原来真的与顾容予认识?

    纤纤玉指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陆知晚又往那气质卓然的白衣郎君那瞟了好几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脑中浮现,下一刻,又被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打断。

    “太后您慢些……”

    “姑母您可算回来了,怎去了那样久。”

    原是顾太后总算回来了,身上还换了件衣裳,由最开始的暗紫色团寿纹长袍换做现下这件姜黄色松鹤竹纹的绸袍。

    这个变化不由让陆知晚回忆起石墙后那声愠怒的“你放开”。

    「所以辽东王把太后的衣袍扯破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更刺激的事?」

    陆知晚及时打住乱七八糟的脑补,但面对顾太后时,还是有种无法直视的尴尬。

    天知道在今夜之前,顾太后在她心目中就像是个温柔和蔼、完美无缺的菩萨,现下菩萨会在深夜和小叔子私会,犹如白璧蒙尘,有了缺憾,再看总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

    顾太后见到陆知晚坐在这边,也有一霎诧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朝陆知晚笑了笑:“陆婕妤。”

    陆知晚忙不迭请安:“嫔妾陆氏拜见太后,恭祝太后圣寿安康,松鹤万年。”

    “好孩子,快起来吧。”顾太后笑着颔首,又睇着陆知晚泛起淡淡绯红的脸颊:“这是喝了多少,脸都红了。”

    陆知晚面露赧色:“也没多少,嫔妾是陪陛下喝。”

    顾太后闻言看向萧景廷,打趣道:“看来有陆婕妤陪着,皇帝心情都好上不少。”

    萧景廷不置可否,略略扫过顾太后衣袍,漫不经心问:“母后怎么换了衣衫。”

    顾太后眸光有短暂闪烁,面上笑容不变:“开始那件不小心弄湿了,便换了件。”

    “这样。”萧景廷也没多说,转脸继续看着殿中的歌舞。

    陆知晚不看歌舞,也不看帅哥了,一双乌眸悄悄关注着辽东王的一举一动。

    像是有千百个猫爪挠心般,她真的好想知道辽东王和太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好心人能给我个前情提要啊,信女愿吃素三日,换一个完整保熟有售后的瓜!」

    吃素三日?

    慵懒斜靠在宝座上的男人把玩着掌心的白玉杯,狭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这也太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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