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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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张口说:“挺能耐啊?谈个恋爱找三个人给你打掩护,生怕我看不见是不是?”

    “陶老师,我没谈恋爱,她们几个我都不认识。”陈钧炽话里话外都表现得十分真诚。

    “去去去,你这话术别人都不爱用了,我在一中干了三十几年,少说也听了几百遍这一样的话。”陶明满脸不相信,“你可别蒙我,我看着老,但我不糊涂。”

    “我真不认识。”陈钧炽想伸冤也没处喊,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这学期刚转来的,班上人都没认全,怎么可能认识那些人。”

    “那些人是哪些人?你可别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学习,不分三六九等。”陶明斜眼睨他一下,掏出兜里的手机,“哪个班的?”

    “高三四班。”

    “班主任叫什么?”

    “林原。”

    陈钧炽有问必答,他倒想看看陶明要做什么。

    陈钧炽比陶明高出一个头来,此刻低头正好能看清他手机屏幕,看见他在通讯录翻出林原的电话,摁了拨号键,估摸着他是要打电话求证。

    “林老师,你们班这学期有位新转来的学生吧?”

    “……”

    “诶,诶,没什么事,就是在食堂碰着了,看他跟几个女生坐一起。”

    “……”

    “噢,这样啊。”

    “……”

    “我这儿也没问出什么来,这样,他回去了你多注意一下,有问题可得及时干预哈。”

    “……”

    “嗯、嗯,就这样,没别的事。”

    陈钧炽面无表情的听完陶明的一通电话,看着他挂断,接着转过身来,第二回将他打量了一遍。

    又听他带着点关切问:“发烧了?”

    他讶了下,随即想到大约是林原方才跟他讲的,乖巧回答:“退烧了已经,差不多好了。”

    “行吧没你事了,我去找那几个女生问问,你吃饭去吧,感冒了多吃点,别饿着肚子,吃完饭睡一觉,下午才有精力上课。”

    陶明絮絮叨叨的,跟方才指责他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陈钧炽最后还是在情人湖边上吃的饭,陶明找他这事儿耽误了会时间,回班后还未来得及休息,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便及时响起。

    斜前方闻冉破天荒的安静了一下午,没人来找他的茬,他拖着困倦疲惫的身子上完下午的课,胡乱收拾好书包放学。

    再次站在家门口时,他又开始犹豫。

    侧着头将耳朵贴在铁门上好一会儿,确认里边没有陌生的声音后,才小心翼翼的插上钥匙开门。

    进了门才发觉房里格外安静,陈钧炽试探性叫了声“妈”,没人应。

    没人在家总比有陌生人在家自在,他不慌不忙放了书包,走进厨房想看看魏如萍女士给他准备的什么晚饭。

    然而什么也没看见,厨房灶台上空空如也。

    他不信邪,又扯开冰箱门,却只在里面看见昨天切剩下的半块西瓜,其余都是生的黄瓜西红柿之类的。

    愣怔在冰箱前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摸出手机打电话,手机屏幕闪着正在呼叫的字样,他将头倚在冰箱门上等待。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魏如萍的语气急促,“什么事儿?”

    情绪忽的低落下去,他闷声回:“没事,我就是饿了。”

    “饿了不晓得自己搞点东西吃?这么大人了饭都不会做,我没空,你去楼下随便打几个菜回来吃,我晚点回。”

    话音落下,通话断开。

    陈钧炽看着屏幕里短短二十秒的通话记录,心里跟堵着什么东西似的,胀胀的。

    魏如萍给他的生活费不算多,除去平时在学校食堂的开支外,能自由花的部分少之又少,更别说在外边吃一顿奢侈的饭。

    他重新拉开冰箱门,抓了俩西红柿出来,又在门框上的凹槽里取了两个鸡蛋,通通放在厨房桌面上。

    没有智能机的坏处体现得一览无余,他的板砖老年机没法上网,更别提搜索菜谱。

    陈钧炽活了这十七八年,确实一顿饭也没做过,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会儿倒像城里少爷来参加变形计似的,举着刀落在案板上,半天不敢下手。

    翻出个干净的碗准备打个鸡蛋,壳敲开了,里边的蛋清漏了一地,最后艰难掰开扔进碗里,零星的蛋壳碎还漂浮在面上。

    他只得找了双筷子挑出来,眼睛都快看花了。

    最后也没能做出一道成功的西红柿炒蛋,他望着锅里发黑的鸡蛋“尸体”,皱着眉一股脑全倒进了垃圾袋里。

    折腾一顿下来,他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进厨房。

    陈钧炽一筹莫展之际,门口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听得出来敲门的人很懒,敲了两下休息很久,再敲两下,又没了声。

    这儿的老式铁门连个猫眼也没有,陈钧炽挪挪蹭蹭到了门口,压下门把手,开了一小道缝儿。

    他隔着缝问:“谁啊?”

    门外的声音听着疏离又熟悉,“我。”

    但陈钧炽刚和厨房来了个大作战,此刻疲倦又累,再加上门外这人嚣张的语气,没头没尾的就答一个字,他更加烦躁,没好气地问:“你谁啊,我什么我,谁知道你哪位。”

    门外的人默了三秒,压着性子说:“我是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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