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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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郑司空和庄檀静等人一直为此僵持,谁也不肯让谁。今日朝会,局势却有了新的变化。
手拿笏板的庄檀静最先出列,他丰姿如玉,口齿清晰,“何达乃是何成斌的仆役,为奴者竟敢告发家主,目无尊长,扰乱法纪,其心可诛,是为其一。其次,廷尉从何达的床榻之下的地里挖出七十两金以及珠玉几许,行迹可疑,是为其二。再次,有人言因何达偷懒躲闲,何成斌曾对其打骂过,是以何达的供词,未免有官报私仇之嫌,是为其三。此外,太常斋郎是被何成斌打后第五日亡故,访问其故友得知,太常斋郎饮酒后曾不慎跌落台阶,其死后叫了仵作验尸,才知他断了的肋骨已经穿透心脏。究竟是太常斋郎被打后断的肋骨,还是他自己不慎跌落台阶后断了肋骨而亡,这值得商榷,是为其四。最后,何成斌的领兵之才众人皆知,他颇为了解乌图兵民,乌图进犯我大梁西北,正逢外患时刻,浪费此材,可惜可惜,是为其五。由此观之,何成斌打了太常斋郎不假,但是否打死了他存疑,为了朝堂大局,请陛下圣断。”
他话音刚落,其他官员纷纷附和。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郑司空居然也赞成。
郑严之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眼里充满不解,但因为身处朝堂,他也不敢放肆追问。
眼前这个局面,正好是梁帝所求的,梁帝顺应众意,他装作深思熟路后,才道:“正如庄卿所言,浪费何成斌此人,满堂朝野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不如让其将功补过,朕准了。”
怎料,郑司空可不是平白做好人的,他也得讨些好处。
郑旸从容一笑,“原水部郎中孟坦上书乞骸骨,端午汛将至,水利又关乎民生,马虎不得。正所谓举贤不避亲,臣欲举荐一人,乃在下的主簿孙祺。治水之能之于孙祺,恰如领兵之能之于何成斌。”(1)
梁帝笑容微僵,明眼人都能听出郑司空的言外之意,无外乎是,他们想要救何成斌,就只能同意孙祺的任命。
梁帝赤玄色龙袍下的手渐渐收紧,面上仍和煦道:“郑司空的识人之能,朕向来都是放心的,一并准了。”
庄檀静垂眸,默不作声。
转眼便是端午,官府在台城外的秦淮河上举办竞渡,与民同乐,大梁上下都是欢乐祥和的气氛。
五月五除了竞渡,还有吃角黍、驱邪避毒、采药斗草等风俗。黎青黛倒是跟着钟萃娘,学着编了五色丝,想趁着庄檀静进宫参加燕会时送给他。
只要她想见他,便可告知他在禁中安插的宦官即可。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一处偏僻的宫室旁,草木深深,遮天蔽日。
黎青黛仔细地将五色丝系在庄檀静的手腕上。庄檀静无奈,想把五色丝取下,“我又不是稚子,戴它作甚?”
黎青黛摁住他,“谁说只有孩子能戴,看旁人都戴得,我也给自己弄了一条。”说罢,露出她手腕上的那根给他看。
这点小事,庄檀静就随她高兴。
“伸出手来,掌心向上。”他道。
黎青黛茫然地看向他,犹豫须臾,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掌,蓦地手上一沉,赫然是一只小巧的角黍。
“宫廷宴上随手带的,里头有栗子枣子,寻思着你兴许会欢喜这个,”庄檀静道,“我出来不宜太久,先回席上了。”
所以,当他回到座位上时,承平侯瞥见到他手腕上的五色丝还诧异了片刻。
酒气上涌,承平侯就昏了头脑。承平侯颧骨上飘着红晕,脑子沉沉,大着舌头问道:“哪家小娘子送你的,先前看你的手上没有。”
“此乃禁中,醉酒伤身,您悠着些。”庄檀静目若寒霜地望着承平侯,承平侯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些。
承平侯怕极了他这位养子,哪里还有心情享用这宫廷美酒,忙道:“醉了醉了,这酒我不喝了。”
庄檀静走后,黎青黛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只觉被人惦念着的感觉真好。
原想着等庄檀静走后等一会儿,她就离开,又思及她带这燕会上的角黍回去,恐怕会引人注意,她还是吃了回去吧。
这角黍精巧,香甜软糯,只可惜几口就没了。
用完了角黍,她准备回去,孰料隔壁宫室内断断续续传出一些暧|昧的喘息声。
男的声音低沉,女的娇媚,仿佛多听几声仿佛会将人骨头都酥了去。
奇怪,这座宫室僻静,不曾有贵人居住,怎么突然会有人在。
她透过窗的缝隙望去,待看清里面的干什么,惊得瞠目。
乍然,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