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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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否则她就真的要大祸临头。还没等她松口气,映入眼帘的是深红的绛纱袍,轻柔从她的面颊擦过去。她一脸芒乎地抬头望去,骤不及防地对上庄檀静幽深的双目,只听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曾有不少心怀不轨的女子,欲对庄檀静投怀送抱,怎奈尚未近身,不是血溅当场,便是当作刺客严加鞫讯,下场凄惨。
苏月见嘴角微弯,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就在众人以为黎青黛在劫难逃之时,庄檀静眼神淡漠,竟然绕过她径自走了。
领头的内侍心有余悸,擦了把冷汗,他可一点都不想惹麻烦,尤其是风头正盛的庄檀静。同庄檀静不期而遇,黎青黛不由怔住,内侍见她还傻愣在原地,不禁催促,“傻愣着作甚,还不快起来。”
黎青黛才从思绪中回神,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庄檀静挺拔颀长的背影,他行走在诸位王公大臣中,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而她只能混迹在芸芸众生之中,他和她的距离好似隔着一道天堑。
不过,黎青黛内心并无多少伤感,更在意的确是另一件事:他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装的还挺像。
等做完手中的活,医女们终于能歇息片刻,几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黎青黛的膝盖磕着后隐隐作痛,她慢慢走到回到住宿的下房,拉开裤腿一瞧,不出所料,果真一片淤青。
钟萃娘都替她觉着疼,提起今上午发生的事,不由感叹:“你的命真大,我都替你捏把汗。”
“为何?”黎青黛显然对自己这位“情郎”有重大误解,于她心中,庄檀静面冷心善,并非什么暴戾之徒。
“你冲撞的这位散骑常侍,可是有名的心狠手毒。但凡有人对他不敬,悉数被——”钟萃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提起庄檀静,钟萃娘又想起些关于他的传闻,“最引人好奇的是,众人只知他是承平侯的养子,出身江阴庄家,其余的经历仿佛有人刻意抹去一般,无人知晓。”
黎青黛这是第一次了解他过去的经历。
话锋一转,钟萃娘回过味儿来,“不过,你当时好端端的,怎就忽然站不稳重,赶巧的是,还差点冒犯了那位煞神。”
黎青黛仔细回想那时,“只隐约感觉有人从后头推了我一把。”
“有人推你?”钟萃娘也仔细回顾,“若没记错,你身后那位可不就是苏月见。难道就是她黑了心肝想害你?!”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钟萃娘是个急性子,立刻就要去找苏月见理论。
黎青黛赶紧拦下她,“现下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过是口说无凭,没有人会信我们的。若是被苏月见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她,又该如何是好?”没别的法子,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恍若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她说的不无道理,人不能逞一时意气,钟萃娘冷静下来,仍是不忿,“难不成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当我们软柿子呢。”
“而今也只能提防着点她了。你想为我讨公道,这份心意我领了。倘若因那人气坏了身子可得不偿失,别气了,成不成。”黎青黛牵着她的袖子晃了晃。
钟萃娘见她撒娇的模样,全然没了脾气,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呀你,就是性情太好,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有你在,吃不了亏的。”黎青黛笑盈盈道。
钟萃娘无奈一笑。
作为皇后身边的得力内侍,沈鸣的能力毋庸置疑,很快就查出了披香殿偷埋的药渣乃再寻常不过的补血益肾药材而已。
宁贵姬刚刚诞育皇子,身子虚一些,需要服用补药再正常不过。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用药也要藏着掖着,不欲引人注目,难道其中还有猫腻?
沈鸣上前,原先替皇后揉按肩头的宫女自觉地退下,让出位置给他。他的力道大小适宜,让皇后舒服得眯起眼,“宁贵姬已经服药至少一月有余,恐怕她的身子亏空得厉害。”
郑皇后讥讽一笑,“小贱人定然有事瞒着。按照往常她那副德行,生个小病就得搅得后宫皆知,好博取陛下的怜爱,如今反而卧病不出,若没有事我可不信。”
“殿下果真料事如神。您猜小臣还打听到什么?”沈鸣自顾自地说,“有耳目注意到披香殿那位的寝殿里,间或扫出一大把头发,叫人私底下处理。且每到夜阑人静时,就会有一人悄悄潜入披香殿……”他点到即止。
将那些补药和头发联系在一块儿,本就不算愚钝的郑皇后琢磨出味儿了,不由畅然大笑,“好啊好啊,宁烟岚,你也有今日。”宁烟岚之所以能俘获圣心,便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若没了头发,再好看的脸,梁帝都不一定能看得下去。
“等着瞧,看她日后还怎么嚣张。”郑皇后说话间就已经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