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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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目而视,“请您慎言!我和家母虽出身微寒,但也不是任你轻贱之人。”“哟,就说说怎么了?你老娘的风流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方氏撸起袖子,“我偏要说,你老娘就是骚狐狸!”
方氏性格泼辣,坊市间就没人能干架干得过她,论体力方面黎青黛确实是不能及她的。
黎青黛明白自己在力量上是奈何不了她的,摸出一个小瓷瓶,愤恨地直视方氏,“这瓶药粉可是能毁容的,若是您再咄咄逼人,我就不客气了。”
俨然一副随时要同归于尽的架势,饶是向来无所畏惧的方氏也有所忌惮。
再凶悍的人也有自己的弱点,譬如方氏,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那张脸的。她慌忙掩面,连忙退后几步,离黎青黛远远的,全然没了再找茬的兴趣,“你你你,你冷静些。”
“还不走?”她边说边拔出塞子。
方氏仓皇而逃,出去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掉牙。
终于清净了。
那瓶用来威胁方氏的药粉,也过不是寻常的茯苓散。
看着一地的狼藉,黎青黛不由得叹气,认命地收拾东西,蹲着一本本地将书捡起来放好。
只是她在捡书的时候,忽然间有液体滴落,“滴答”一声,正中她洁白的手背,赫然是一滴血。
哪里来的血?
登时一股凉气蔓延背脊,黎青黛小脸煞白,正想仰头向上看,却见横梁上落下一件衣裳,兜头罩住了她。
她想开口呼救,后颈处霍地一痛,她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曲梧游满脸胡渣,臂膀处的衣物还在渗血。因为流血过多,他唇色发白。
为了带走黎青黛,他趴在横梁上潜伏了许久,一直等个合适的机会下手。等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正是倦鸟归林,百姓归家之时,见她又孤身一人,正适合动手。
他把黎青黛抗在肩头上,小心避开来人,谨慎地步行至山间破败寺庙后的一处禅房内。
此时月上树梢,疏影寥寥。
早在踏入禅房的时候,黎青黛就已经苏醒了。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曲梧游随手仍在地上,摔得她后臀生疼。
昏暗被烛光撕裂,黎青黛被刺得眯眼,原是曲梧游点燃了室内已经燃烧过半的残烛。
禅房许是许久无人打扫,所以窗台上已经积攒了一层灰尘,墙角攒着青褐相接的毛绒青苔,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害怕是假的,黎青黛不由留意曲梧游那边的动静。
见曲梧游向她过来了,以为他是想做些什么,黎青黛警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退。
不料,曲梧游却是向她行礼致歉,“黎娘子,你莫要惊慌,我等不是坏人。事出有因,委屈你了,在下向你赔不是。”
曲梧游谈吐不凡,应当是世家里出来的,黎青黛仍对他抱有戒心。
见她还在地上坐着,曲梧游想去搭把手扶她从地上起来,黎青黛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慢慢地爬了起来。
曲梧游表明目的,瞥向那边的小榻,“我家郎君已经昏迷了许久,听闻你医术卓著,有劳你出手相救。”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小榻上,勉强算干净,一名阖目仰卧的青年吸引她的注意。
青年身着玉白色流云纹广袖大衫,胸口因鲜血渗透,晕染成红梅。五官绝美,乌发以白莲玉簪挽住,几缕散乱的发丝落在他瓷白的面庞上,徒增几抹易碎的美感。
四周弥漫着浅淡的血腥气。
黎青黛下意识放慢了呼吸,生怕自己惊扰了这位如玉郎君。
是何缘故,以至于请大夫治病都要偷偷摸摸?黎青黛虽然好奇,但是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榻上的青年呼吸微弱,黎青黛也顾不得其他,先给他把脉。片刻后,黎青黛又查看下他的伤口,见已经包扎处理过,才终于放心。
黎青黛忆起医经所记载,此时他因重伤失血过多,有些气虚凝滞。
“光线有些暗,劳烦将灯烛拿近一些,以便我行针。”
曲梧游闻言照着她的话做。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挽起庄檀静的袖子,选用毫针在他小臂上内关穴处刺针,而后改用粗针在他中指的太冲穴和小指的少冲穴点刺出血,开窍苏厥,疏经止痛。
少顷,看到青年长密的眼睫如蝶翅般颤了颤,她才收针。
“他怎地还不醒?”曲梧游焦急地问。
“别急,容我再看看。”黎青黛稳住他。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黎青黛心中纳罕,哪知她方一凑近,正想掐他的人中,青年猛然张开双眸,眼神如幽潭,猝不及防地被他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