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猫尾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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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从此之后,母亲临死前,那双含着怨毒与恨意的眼睛,便成了夜夜缠绕着他的梦魇。

    他时常会哭喊着妈妈,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再不敢入睡,在漫漫长夜中等待黎明。

    墨生衫与他承担了相似的恨意,他曾无数次在噩梦中挣扎,便总想着拉一把这个少年。

    那夜,他轻轻拍打着墨生衫的后背,任由半梦半醒的墨生衫攥着他的衣角,将他认作梦中的母亲,哭湿了他的睡衣。

    墨寒总要对他多留心几分。

    所以当有天墨生衫有点别扭似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聚会的时候,他答应了。

    所以,轻信于人的他,也就理所应当地被墨生衫灌醉,然后丢在酒吧。

    a市有名的gay吧,鱼龙混杂,墨寒在里面,简直像是一块再诱人不过的小甜点,或明或暗的贪婪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终于,有人向他伸了手。

    当时的墨寒,还不喜欢男人,被男人暧昧地触碰,只让他感到恶心,他这副“不识抬举”的样子,让猎人生出了火气,呼朋唤友,要一起“给他点颜色看看”。

    墨寒的力气其实不小,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浑身软绵绵地提不上力气,胃里像被塞进了一个火把,烧的他一阵阵恶心。

    他奋力推开伸过来妄图指染他的手臂,围着他的男人们像猫捉老鼠似的,戏弄着他。

    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甚至有人□□焚身按捺不住,当场就与身边的陌生人接吻,暧昧的气氛升腾,整个酒吧的热度烤的人燥热,唯有中间的墨寒,几乎要被冻结。

    那些男人们,似乎终于玩够了,准备享用晚餐,手向他抓来。

    就在这个时候,污浊的空气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微冷的雪松气息强横地将他环在怀里,周围所有人的动作定住,任由来人将他带出酒吧。

    墨寒一出酒吧就吐了,他吐得涕泗横流,几乎要把苦胆都吐出来。

    那人就安静地站在他旁边,适时地递上一块手帕与一瓶没开封的水。

    因为脱力,墨寒的手还在微微打颤,他接过手帕和水,将自己打理干净。

    这一通吐完,加上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缓过来了一些,向来人道谢。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内里搭着灰色的高领毛衣,下颚线凌厉。

    他姿态优雅,眉眼淡淡,看着年纪应当不算大,却已经有了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墨寒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委实算不上体面,也不知道刚才的狼狈,是否吓到了自己的这位恩人,可惜他别无他法,只得尽力笑了笑,表达自己的感激。

    男人低头看向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凝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本是很有压迫感的长相,如一把经了千锤百炼的长刀,可看向他的目光却温柔至极,好似那把长刀轻轻地割断一朵花的茎,将娇嫩的花,放在刀面上,递向他。

    “顺手罢了,你还好吗?”

    “我好多了。”

    男人点点头,目光一直落在他的眉眼上,“这里很难打到车,你在这里待着不行,我送你。”

    墨寒推脱不得,考虑到估计墨家司机不会来接自己,而自己也确实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便接受了男人的好意。

    迟疑片刻,他报出了墨家的地址。

    男人脸上却并没有露出类似厌恶的神情,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墨家。

    天空飘起了雪花,伸手在外面挥一挥,衣袖上就落了一层白,墨寒再次道谢,他关上车门,却见男人也跟着下了车。

    男人个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伞太小,只能遮住一个人,一眨眼的功夫,雪花就铺满了男人的肩头。

    “刚喝了酒,你不能受寒。”

    路灯照着漫天飞雪,也照着面前的人。

    男人发丝与肩膀上落了细碎的雪,在灯光下,反射着细碎而温暖的光。

    “你……”

    男人弯了弯眼睛,被笑意柔和了的眉眼,带着冰雪初融般的温柔。

    “去吧。”

    背后被轻轻地推了一下,墨寒下意识往前走去,他边走便回过头,看被雪与光装点的男人。

    男人靠在车上,笑道,“我是段沧,沧海的沧。”

    ……

    这便是他们的初遇。

    哪怕很多年以后,墨寒闭上眼,仍能回忆起那晚段沧微弯的双眼,他眼中盛满了温柔与怜惜,让墨寒心甘情愿地在他眼中溺毙。

    可惜,直到后来墨寒才知道,这份温柔不是给他的,怜惜也不是给他的。

    段沧给他的,唯有一年胜似一年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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