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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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瞳下落停在了手腕处的半透明虚影上，皮肤所传递到大脑内的感知除了有些凉之外，多余的就是和他人触碰的真实感，可抬头再看另一只洞穿墙面的手臂，又在述说着对方“非人”的事实。

    空闲的手掌无意识地贴上墙面，百惠琉加的眼中充斥满了茫然。

    见少年的困惑神情不似作伪，松田阵平算是明白了对方估计比他还一头雾水，可悬挂的谜底明明近在眼前。

    于是松田阵平放开手，在百惠琉加的注目下飘向敞开的窗户边，尔后在少年瞪大的瞳孔中，狠狠一脚果断踹向了虚空。

    “哗啦——”

    明明是空无一物的窗口，此刻却有一阵水波纹的半透明薄膜荡了荡，阻隔住松田阵平的攻击后还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响。

    “这是……什么？”方才的问题不仅没有被解决，百惠琉加还被新的疑惑给绊住了。

    他在这幢房子里生活了十多年，从来都没发现过家里有什么异常，甚至在亲眼见到“松田阵平”之前，他虽然会怕恐怖片里的灵灵鬼鬼，却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为什么，一觉起来后不仅世界变了，最不科学的事情好像就在他身边。

    哪怕百惠琉加想推说这是不是卷发警官的问题，但梦境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体会过一瞬对方心情的他比谁都明白，松田阵平没必要、更不屑于说谎。

    松田警官比任何人都骄傲，也比任何人都对得起西服内袋的樱花纹章。

    警察……爆炸……

    百惠琉加的口中泛出了淡淡的苦涩，他摇摇头，逃避般地让自己不去多想，转而接续思考起了方才的现实。

    给了少年一点缓冲时间，见对方终于回神了，松田阵平勾勾唇，张口回答了自己的猜测：“如你所见，大概是类似结界一样的东西……”

    趁着少年没注意，松田阵平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了百惠父母的照片——前辈们的惊喜可真多啊，要知道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外面而已。

    想到这，昨晚曾经脸撞“结界”的某位卷发警官滞了滞，决定合理地回避掉他关于结界的发现过程。

    岛国作为热衷于向世界输送文化的知名国家之一，姑且不管考据文化的真实与否，反正脑洞大开编出的故事是真的不少，各地香火旺盛的神社也常年人流如织，所以一些基本的“化用概念”几乎是贯穿了每一个岛国人。

    这其中，在各种故事中都出场频率不低的“结界”更是典型代表——分割、保护，创造出一个不受威胁的特殊空间……

    而一旦确认了这个，那就说明百惠家、或者说百惠父母的来历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样普通……这样的两个人，真的有可能就那样简单身亡吗？

    沉浸的思绪在脑中划过一刹，松田阵平看着满脸写满了震惊的黑发少年，最后还是没有将这点说出。

    震撼的骇然填满胸腔，因为搜寻记忆的百惠琉加终于找到了一个或许能对标上的不确定答案。

    他转身飞快奔下楼梯，然后直接扎进了堆满旧物的储藏室，开始翻找着记忆中的浅薄书籍。

    松田阵平好奇地跟在百惠琉加身后，就想看看对方能够摸出什么新线索，可叮铃哐啷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都没停下。

    ——这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看不过眼，松田阵平飘进了储物间，在百惠琉加的比划下思考一会儿，便指挥着对方找到了目标物——是一本有些泛黄的图画故事书。

    卷发警官催促着少年快些翻开，然后扫过没两眼后他就沉默了，为图画故事的内容——姓氏为桃的主人公，带着一路收服的三个亡魂伙伴，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一起打败了大恶鬼……

    松田阵平：这真的不是桃太郎故事的翻版吗？

    松田阵平：别以为主人公换了名字他就认不出来了！

    然而不管一旁飘着的松田阵平怎么无言腹诽，百惠琉加倒是在怔了下后，小心翼翼地重头接着翻了一遍，而与图画内容一起显现在眼前的，是埋藏在心海中的珍贵宝藏。

    昏黄的灯光下，有人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温柔地讲着曲折波澜的睡前故事，给他带来了许多澎湃烂漫的美梦。

    “啪嗒、啪嗒……”

    一直抑制的情绪突然失守，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眼角滴滴滚落，百惠琉加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百惠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少年的固执被无情地彻底打碎了。

    可下一刻，有冰凉的真实将他从虚幻光影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