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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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沈琢冷笑:“呵,一个时辰前,你送了个人回来,脾气烈的活像我睡了他媳妇,我连上药带扎针的,现在才刚给他包好。如今你又把自己整成这样,怎么,你们受虐都得排着队来吗?”说完又犹不及地补充:“你这活计,我干一年折寿十年,要不是看你……”
徐霁一阵沉默,沈琢觉得不对,转头一瞧,徐霁静静地瞧着他,这狗脾气的人眼中居然有些水光。
沈琢难得以为自己说的太过分,有点于心不忍,却见这人当着他的面,身子一软,扎扎实实地晕了过去。
徐霁醒来时,闻到了一股清苦的药味,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沈琢还很细心地没有动他的裤子,只是挽起来上好了药。
虽然是三月,但倒春寒厉害,屋中还点着一个火盆,温暖的很。
他坐起身,身上的伤口被牵扯着一阵钝痛。徐霁一步一踉跄地走到了书桌旁,砚台底下压着一封帛书,在锦帛的最上面画着一株兰花,下面用小楷写着:“三月廿八,钦天监报,玄武虚星在东南,主消灾,尾带龙气。帝着人往东南,寻皇三子珉归京。”
这是东厂的探子递上来的消息,徐霁在宫中两年,并非全无根基,这封帛书就是他的人递上来的,以兰花为记。
早在赵景珉回京时,探子早就闻声而去,只隔了一天就把这个消息递到了徐霁的府中。
徐霁撑着桌子,忍疼弯下腰把这封帛书丢到了火盆里销毁,还没等弯下腰,梁上就飞下个“黑色扑棱蛾子”,一脸冷峻地将徐霁手里的帛书拿走,放在手心里一握就震成了碎片,然后又飞回房梁上。
徐霁无奈发笑:“顾二,到时候我去如厕你也得蹲在门外给我递纸吗?”
那位“梁上君子”没搭理徐霁,颇有职业素养。
徐霁撩不动人,败兴地撇撇嘴,开始想起了正事。
上辈子这个时候为何没有钦天监上书,把赵景珉寻回来。
究竟是人为的干预,还是他重生这个蝴蝶翅膀带起来的飓风将赵景珉吹回了京。
还没等他想明白,屋里的门就被推开,沈琢单手拿着一碗药往里走,见徐霁居然敢站起来,怒道:“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病人!想死别死在我手里,败坏我名声!”
徐霁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讨好道:“我觉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躺累了起来逛逛。”
沈琢更怒:“你看你那张死人脸!还好的差不多了?我看给你敲个锣就能直接出殡了!”
言毕把碗狠狠地摔在赵景珉桌上,幅度大,药却不见撒。
“喝了!”
徐霁听话的一口气干了,一股浓烈的苦味从舌尖蔓延到脾胃,他面色扭曲地看着沈琢:“你不会是恶意报复吧。”
沈琢见他喝完,收了药碗,冷哼道:“你猜对了。”
门又一次被推开,徐霁府里的老仆恭敬来报:“主子,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催您进宫,带三皇子习字。”
沈琢:“不去!”
徐霁:“好。”
沈琢难以置信的转头:“你都被打成筛子了,还进宫?”
徐霁摆摆手,让老奴下去,他拍了拍沈琢的背:“你爹我不去赚钱,拿什么养你啊。”
沈琢:“问候你大爷。”
徐霁大笑,一瘸一拐的出门去了,
徐霁实在走不得路,喊了个轿子。以前贵妃见他来往宫禁东厂不便,特赐了一顶软轿,只不过徐霁并不骄矜,往日只以骑马代步,并不常用。
其实这次他可以不进宫,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更何况这还是皇帝亲口派下来的任务。
几个轿夫这几个月来头次上岗,自然是使出全身力气,徐霁坐在轿子里全然不觉颠簸,沈琢那药似乎有安神的作用,到宫里还有段距离,徐霁便把头靠在斜窗上,准备眯一会。
软轿到了交趾门前,赵景珉居然在那里等着。轿夫们赶忙把软轿放下,正准备喊醒自家主子,刚掀开帘子,却见三皇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赵景珉屏退众人,亲手打着轿帘,徐霁就这么在软轿里那么睡着,十分安然。他那双桃花眼闭上时,浑身的攻击性好像也随之收敛了。
徐霁这次没来得及装点自己,也或许是不屑装点给赵景珉看,整个人都温和了下来,像是没有刚抛光的羊脂美玉,让人好奇那雪玉般的肌肤是否也是触手温凉。
可赵景珉不敢伸手,他看着徐霁闭着眼睛,呼吸在一瞬间近乎骤停,额角猛然跳动,捏着轿帘的手死死捏紧。一眨眼,那人好像又躺在丹墀前,双目紧闭,不闻呼吸。
徐霁似乎是被骤然亮起来的天色打扰到,蹙起眉头,微微侧过了身,脸上甚至还有靠着窗留下的花纹红印,可他实在疲惫,竟然也没有醒过来。
赵景珉这才缓过神来,他握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呼吸急促,他狠狠地闭了闭眼,而后又睁开,看徐霁轻轻起伏的胸口,这才好像确定了什么似的安定了下来。
原来,又一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