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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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宰相,顶顶的贤臣。

    但世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居然是东厂督主徐霁的私交好友。

    探花郎身上素色的青衣大半被鲜血染红,侧脸处留了一道鞭痕,徐霁打量着像是削骨鞭的手笔,索性只是鞭子的尾风带过,动刑的人又是个新手,所以才没瞧见骨头。

    李郦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忍痛抬起头,只见一少年身穿飞鱼服,却腰着银带,想来身份不低,长相极好,如同昆山美玉。灯影如豆,映在那人眼中,好似在瞳孔外包了一层朦胧血色,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人怎么好生熟悉,尽管看上去叫人害怕,却好像是认识了许多年。

    见李郦抬头看他,来人笑得明艳:“下了这场春雨,一茬茬愣头青都长起来了。”

    李郦不明所以,来人步步靠近,伸出食指,缓缓地摸过他脸上的鞭痕。李郦吃痛,“嘶”一声转过脸去。

    来人却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硬扭过来,又将指尖的血迹抹到李郦另一侧脸,在他耳侧轻声继续道:“真是……野火烧不尽啊。”

    李郦脸上有伤没伤的地方都红了起来,他压根就没听清楚徐霁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两边脸颊比被鞭子抽了还烧得慌,

    徐霁瞧着这呆呆的愣头青,又摸上他腰际,没用上劲,只是伸出指尖,在他腰侧缓缓下滑。

    李郦只觉得浑身的神经都被调动在那块皮肉上,微凉的手指好像冰玉,却让人汗毛竖起,浑身上下都战栗起来。

    他终于醒了神,像被非礼的良家妇女一样,怒目朝着那人:“你……你下流!”

    那少年却嚣张一笑,依旧盯着李郦,朝外喊道:“这人我瞧着不错,收拾干净,送我府上。”

    言毕便转过身去往外走,颇有欺男霸女的风采。

    这边徐霁压根懒得管李郦怎么想,他反正是心情好得很,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想起上辈子这探花郎弹劾自己的折子天天不要钱似的往上递,拿去烧火都烧不完。

    虽然说后来转变了念头,但每天都上自己府门前负荆请罪,那荆棘条烧火更烧不完,整的徐霁后来不让人出去买柴火了,就每天等着他送。

    徐霁往里走,依照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自己还有苦要受。

    过了刑室里面却是越走越亮,直到尽头是个顶到横梁的大门,门上雕刻着诸多凶兽,或阴森恐怖,或青面獠牙,看得人心惊胆战。

    徐霁不见惧色,按了下“朱厌”1的右眼,大门应声而开。他垂眸敛妊,悄声入内。

    “徐执笔今日在御书房可真是出了好一阵风头啊,往日只让你做主笔,还真是浪费了你的才情。”

    整个大殿内只亮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却耀得宛如白昼。殿内两侧各摆放着一尊铜雀香炉,余香缭绕,浓得有些刺鼻。

    徐霁坦然回道:“全靠师傅的照拂,徐霁才有今天。”

    袁泽把玩着一枚金镶玉的扳指,紧紧盯着徐霁。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位徒弟长得极好,站直时像覆雪的琼枝,恭顺跪服时,又像收入剑鞘中的利刃。夜明珠都好似沦为了他的陪衬,暖光的晕染下,有一种可以被随意攀折的温和。

    他缓缓走向徐霁,眼神像阴暗中的毒蛇。袁泽亲手将徐霁扶了起来,却不松手,只在徐霁的手背上来回摩挲。

    徐霁任他动作,依旧垂着眸,一副顺从的模样。

    袁泽见此,愈发放肆,他另一只手缓缓摸着徐霁的脸,叹道:“这两年,你倒是长开了不少,只做个执笔,确实是可惜了。”

    徐霁恭顺回道:“徐霁卑贱之躯,能当执笔,已然非常满足。”

    袁泽松开了手,站到香炉旁,狠狠地吸了一口,露出了几分迷醉的神色,脸上都染上了病态的红。

    见徐霁这恭顺模样,他几乎忍耐不住,伸手解开了蟒袍的领子,沉沉盯了徐霁良久,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朝内室走去。

    徐霁跟在袁泽身后,忍不住蜷缩了下手指,开始暗暗算着,今日这糟要休养几天。

    袁泽内室的设计几乎完全仿照了东厂刑室的设计,左边是一人高的十字梅花架,右边则摆满了一排排刑具,刑架的前方摆着一张梨花木的大床,床的两侧雕花描金,宝石点缀,竟是刻了一条龙纹!

    说是刑具,也不完全正确,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带着些特殊的意味,大约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原本鞭鞭见骨的削骨鞭比起刑室小了一半多,但依旧以马鬃交缠黑铁铸就,威力不减。

    徐霁自觉地站到了刑架上,伸直手臂,袁泽按下墙上的按钮,两侧的铁腕扣将徐霁的胳膊狠狠定在刑架上。

    见徐霁被铐住,袁泽站在刑具台前,满意地打量着。他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折上去。

    “师傅瞧你近日乖觉,今天就由霁儿自己来挑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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