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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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珉,元和皇帝的第三子,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更不是陈贵妃生的贵子,地位尴尬的像萝卜里种出来的葱。他的母亲只是普通的一个宫嫔,但来历颇有些特殊,是重阳夜宴与民同乐时,元和帝随手掷出的玉珏砸中的幸运儿。
与之相比,她的儿子就没这么幸运,有一年,天花在京城流行,也许上天都不眷顾这根葱,这位年仅七岁的皇子居然也染上了天花,然后被避之不及地丢到了皇庄,只派了两个小宫女跟着。
没想到这根葱生命力这么顽强,硬是熬到元和帝驾崩,虽然他没有被皇帝看中,也没有母族帮衬,也不像那几个兄弟有名师指导……
徐霁数着上辈子赵景珉的能夺位的客观优势,除了长得确实出类拔萃的好看,竟然半天也没想到。
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更适合成为一个皇帝,他懂得帝王心术、内外权衡,也懂得爱民如子、如水行舟,甚至还懂得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这个虚与委蛇主要是对着徐霁。
徐霁总是无条件地信任他,即使赵景珉的演技有些拙劣,即使最后自己和身边人都不得善终。
可每当他想起曾经有个十五岁的孩子,身处污泥,双眼覆绸,却坚韧得像一株青竹,同他承诺:“我会让每一个百姓都有家可归,每一寸山河都属我大魏。”
“我想,为万世开太平,”
徐霁就想,算了。
把自己当成个丹墀上的台阶,送赵景珉登上皇位,也算是对得起那些年学过的诗书礼易,不至于九泉之下被父亲指着鼻子怒骂。
可重来一世,君君臣臣,无论江山社稷如何,他再也没有对赵景珉动心的胆量了。
但为什么又让自己重生一回呢?好不容易兢兢业业地稳定了皇位江山,又要回到头重新开始。
难不成他上辈子一心求死,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当这个劳模,一脚把他踢回来从新开始,让他为自己痛痛快快活一回?
这么想着想着,他居然真的生出了几分困意,徐霁把手垫到脑后,随便地想:“死都死过一回了,想睡就睡吧。”
“督主,圣上传您呢。”身边的人报道。
徐霁跪在殿前,象征着督主身份的玄色蟒袍曳地。八月酷暑,两个时辰,生生在金銮殿前跪出一个水印。
徐霁头痛欲裂,他这是活着,还是死了?这是又是跪到了哪里?我不是重生了吗?
他咬了咬牙,站起了身,少年君王正端坐在龙椅上,等着他一步一步踉跄着上前。等他快到殿内,才好似突然发现般支使太监道:“没个眼力见吗,不知道去扶督主一把。”
身旁人忙躬身去扶,徐霁也没有逞强,主要是膝盖实在疼得厉害,他将大半分力气都卸下,只倚靠在人身上。
他茫然地看着赵景珉,诏狱、刑场、凌迟、重生难不成都是庄周梦蝶,一场大梦?
少年君王见他不分礼数地盯着自己,脸色愈发沉沉,冷声道:“督主跪了一会儿便把骨头都跪软了吗。”
赵景珉从御座走下,狠狠地盯着徐霁的脸,无不恶劣道:“还是说,你就是长了一副软骨头。”
头疼,好疼……徐霁疼的想一头撞死在堂上,可他模模糊糊想起,自己还不能死。理不清的朝堂乱局、虎视眈眈的外夷……
还有面前这个人……狠狠吊起了他的脖颈,将他不上不下地悬在这里。
徐霁只能继续跪下,膝盖再一次磕到了金銮殿的地板上,疼得他脊背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可他面色不变,恭顺地磕了一个头,顺着赵景珉的话道:“在陛下面前,臣不敢违逆分毫。”
可赵景珉的脸色依旧阴沉,缓缓朝徐霁走过来,直到象征着帝王的龙纹靴出现在徐霁的视线里。
太近了,太近了。
徐霁呼吸都一窒,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和赵景珉离这么近了,近到能闻到少年天子身上的龙涎香,以至于他忘记了君臣规矩,惶惶然抬头看向赵景珉。
少年已经完全长开了,没有以前的男生女相,面部也不再纤柔,反而棱角分明,鼻梁上的红痣灼灼,像是宣纸落下了朱墨,漂亮的有些夺目。
赵景珉依旧盯着他,仿佛是狼王盯着苟延残喘的猎物,见徐霁抬头看来,赵景珉突然扬起了唇,讥笑道:“臣?阉人也配为臣?督主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堂堂九千岁,百官跪迎。”
他说至此处,语气冷的像是结了冰:“连当年的朕,都得礼让督主三分。”
徐霁只得又低下头,忍着膝盖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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