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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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白。缥缈又独特。
他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没吸。
林星晚拿捏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慢慢松开手,站在台阶下看着少年跨步上去,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衣服,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对于洗衣服这种事,张爱清是最讨厌的,所以当初住进来的时候就花高价钱买了洗衣机和烘干机,听信促销员的忽悠又买了几瓶精油,说是烘干的时候滴两滴,味道清醒好闻还消毒。
林星晚把衣服放进洗衣机,看着滚筒里翻涌的泡沫把蓝色外套淹没,她直起腰回到房间。
只有一件的洗衣机工作很快,十五分钟便滴滴报警。
她起身拿出衣服,又将自己刚换下的校服扔了进去,管好门阀,林星晚打开旁边的抽屉柜掏出一瓶清冷山松的精油。
玻璃滴管汲取两滴精油,融进薄外套中。
她这才将衣服塞进烘干箱,看着上面的电子数字发呆。
今天发生的事要不要告诉张爱清。
林星晚坐在桌前纠结到十点,直到开门声响起,她起身匆忙跑过去。
玄关处,张爱清撑着手把细长棕色的高跟鞋带拆开,鞋子随意丢在一旁,赤脚走到客厅,看见林星晚站在门口时笑了下,酒气弥漫,“晚晚,早点睡啊。”
说完主卧的门咚的一声被关上。
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像是卡着的一块软鱼刺,无法取出,无法咽下。
林星晚站了会儿,转身回到房间。
客厅彻底黑下来,窗外月光被乌云遮盖,丝丝冷光透出来,在地板上落下斑驳印痕。
-
指纹锁开启,发出嘀——的声音。
陆屿掀起眼皮扫向客厅,客厅智能感应灯柔光亮起,窗帘自动拉上,橘黄色的灯光将沙发衬托成一种柔软的颜色,带着一点点奶白。
他踢掉鞋赤足走到吧台冰箱,开门拿出一罐冰雪碧,食指扣住拉环,勾住,稍稍用力便开了拉环。
陆屿仰头喝了口。
辛辣气泡从食道一路向下,直达胃底,冰凉刺激着胃部,将他的烦躁压了压。
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冷清。
中央空调被他设置成默认20度,整个客厅像是一个巨大的保鲜柜,他被扔到这里面,等着腐烂。
半晌后,雪碧瓶被扔到桌上。
咣当一声。
陆屿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冲澡,上床睡觉。
回家的步骤永远是这样的一套,机械重复,再重复,他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夏凉被从头到脚包裹住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觉得困。
再想事情的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梦里少女的手依旧拽住他。
可这次抓住的不是他的衣角,而是他的手,她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紧紧握住。
等他回头时却发现那张白净的脸颊上挂满泪水。
她被糟蹋地不成人样。
无法形容地糟糕。
破衫褴褛,头发凌乱,像极了古装剧里被乱棍打死的小乞丐。
干涸的薄唇微微开启,她喊他,“陆屿。”
陆屿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黑沉沉的。
露出被子的胳膊被温热的触感碰到,他反手抬起,摸了摸旁边的狗脑袋。
大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趴在他的床边舔他的胳膊。
陆屿摸了会儿它,哑着嗓音开口,“打开窗帘。”
智能系统感应到他的声音,遮光窗帘缓缓像两旁退去,柔和的日光透过白纱帘钻进来,跳入他的眼眸中。
陆屿撑着手坐起来,脑海里划过梦里的人。
屈膝撑头。
太阳穴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旁边闹钟指针和时针都指向六。
醒的太早了。
他翻身下床冲了个澡,然后套上运动服牵着狗出门。
一般七点遛狗,十五分钟的路程,陆屿带着大黑从小区门口走到小区内,来回一趟足够。
他扯住绳子防止大黑激动乱跑,抬手按了按泛酸的眼眶。
鼻息间窜进馄饨的香味。
小区两旁的街道早晨有早餐摊,他起身往旁边走,预备打包一份带回去吃。
绿色蛇皮塑料罩起的简易大棚下摆放着几张小桌子,后排两张还没来来得及收拾,上面放着几个吃空的不锈钢盆。
最前面那桌坐着一人。
许是太烫,她舀起一个馄饨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咬住。
硬币大小的馄饨被她分了两口。
许是觉得味道有些淡了,她抓起旁边的辣椒碟想要加辣,可惜被人吃的太干净,只剩下一点油底。
葱白纤细的手指捏着小盘转过身来。
看到陆屿时,她愣怔下。
继而微微笑起来。
清晨的光从旁边树枝透过,落在她的旁边,白净的蓝色校服,放在一旁的淡紫色书包,还有那张白净的脸庞。
陆屿站在原地没动。
下一秒,他听见她说,“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