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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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如一般,理应走到天下既定的时刻,还是半路上就会被病体拖垮?
慧缅将问题的答案告诉了他:哪怕病症缠,哪怕咯血昏迷,他轻易不会死去。
这就够了。
这已解决了容棠最迫切的疑问。
他拱手低头:“多谢大师。”
“施主客。”慧缅轻声道,目光落在那颗蚕蛹上。
缝隙一点点扩大,蝶翅振动声传出,容棠疑惑低头,望见一只浅蓝色的蝴蝶于冰天雪地中破茧,羸弱地振着翅羽,在火炉边低空飞行。
鬼使差地,容棠伸手,接住了那只蝴蝶。
弱小的生灵栖息在指尖,浅蓝与白皙相交,宛如这间最温柔的画卷。
蝴蝶合翼,慧缅:“施主仁善,江南那数百万灾民也该念施主仁心。”
容棠看了片刻那只蝴蝶,抬眼望向僧人,眸光再一次定格在他背后的白发之上,问:“大师这三千华发,从何而来?”
慧缅笑道:“是我的因缘。”
“与我无关?”
慧缅并不正面回答:“这间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瞬呼吸间,早出的蝴蝶片刻休憩后,振起翅膀起,绕着容棠的指尖飞了两圈,而后转向,义无反顾地飞进了炉火之内,化作灰烬。
慧缅:“阿弥陀佛。”
临走之慧缅唤容棠留步,递给他五枚崭的平安符。
“快到除夕,施主年初求的那枚平安符想来已经陈旧,带回去换了吧。”
容棠微愣了愣,他与宿怀成亲替他求过一枚平安符,承诺了大反派年年为他求一只,过去了两年,家里也确两只平安符。
而今一下多出五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略迟疑了一下,接过符包轻捻,毫不例外地在其中摸出了香灰与纸张摩挲的痕迹,显是每一只平安符内都放了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各其主。
容棠原没多少好奇心,可不知道是那头白发太过扎眼,还是这五枚符包简直是某种明的信号,他稍顿了两秒,还是问道:“大师所的因缘,可是亲缘?”
高僧慧缅名满天下,人他是七旬,半步成圣;人他是活佛在,百相千面。连朝天子都难见他一面,可容棠与他两次相见,却次次轻易又随性,屡得高僧赠。
若再算上……
大理寺少卿卒逝,怎就至于慧缅亲自念诵三日往生经?
他又想起来那场烧净了陀兰寺的大火,心下乎断定。
慧缅:“既入佛门,理应斩断红尘。”
容棠不想被他这样糊弄过去,反问:“既入佛门,大师为何迟迟不剃度?”
慧缅轻轻笑了一声:“我剃了的。”
容棠一下顿住,慧缅:“施主亲眼见过,不是吗?”
他剃了度的。
庆正十一年的冬天,沐景序的葬礼。
彼时大绥太子已死在往万寿节的路上,沐景序死在心力交瘁之下,宿怀活着,却已然被仇恨侵蚀。
慧缅时是剃了度的。
长发是他的因缘,也是他的亲缘。
而今这五枚平安符,却是他的俗万千。
容棠嗓音点涩,他问:“为何不?”
若是时站出来,宿怀或许不至于走到最后一步。
慧缅双手合十,慢念佛号,道:“观棋不语,审天无言,贫僧窥过星辰流转,变数并不在我。”
换言之,天机不可泄露,他不能;
变数不在己,他无需。
容棠懂了:“变数是我?”
慧缅:“施主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何时而来,又要去往何处。待你想起这些,自然知道何为变数。”
容棠默默与他对视,心里激荡不已。
分明什么都没,但却好像什么都了。
一只蝴蝶投入火海,一捧白雪落下树梢,三两檀香悠悠,踏出院门,容棠才骤然发现此处热闹非凡。
名门古寺,日日香客鼎盛,哪来的那样静谧从容?
人候在转角,古寺深红的墙砖映在他后,如经年累月虔诚的信徒等候明。
容棠眼角没来由地一热,捏了捏手中平安符,快步向他走去,呼吸间顺畅许多,是这么多天以来没受过的轻盈。
宿怀瞧见他出来,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伸手握住他手腕,挡着来往的风,小声道:“慢一点,病本来就没好,又吹了风”
话音未落,宿怀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睛,些失态地将容棠手腕提起,仔仔细细探起了脉。
容棠心里猜测,见到他这幅模样却还是下意识紧张,颤声问:“我是不是好了?”
宿怀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