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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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他不回来,曲筝的日子还自在些,有时间慢慢盘算自己的事。

    连着给大厨房送了三日的烧鹅,她终于等来了想要的人。

    吴常在外求见。

    曲筝请他进来。

    一进门吴常就径直跪下,双手握拳洪声道,“请少夫人高抬贵手,搭救我和兄弟们。”

    他原本是长公主的侍卫长,长公主去世后和兄弟们仍留在谢家讨口饭吃,平日吃糠咽菜俸禄几近于无也就算了,最近不知道谢二爷是不是穷疯了,嫌他们吃的多,竟带了人牙子来,准备把他们当苦力卖掉。

    可恨他们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力反抗,因为身籍都在谢二爷手上。

    据这几天送烧鹅来看,少夫人不仅有银子,还出手大方,又待他们这帮侍卫同别人不同,这里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为了和兄弟们生存下去,不管成不成,他都要来听雪堂搏一搏。

    曲筝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吴常,惊讶自己现在竟然一点都不恨他。

    上一世当她看到自己供养了五年的侍卫成为谢衍的爪牙,去保护陆秋云的时候,她心里是绝望的,即便后来吴常亲自为她放行也无法抚平她的心寒。

    因而虽然早知他的困境,她也没直接出手救他,而是逼他来求自己,她以为见了面,最起码要先折腾他一番,好好出口恶气才能善罢甘休。

    可是见到人她才发现,她早就没气了。

    从对谢衍的感情中抽离,再看吴常保护陆秋云这件事,不过是他的职责所在。

    排除这些别扭心里,吴常绝对是个可用之人,他和他的手下各个武艺高强又忠诚可靠,上一世谢衍有了他们,犹如猛虎添翼。

    曲筝以前是温室里的花朵,从不需要图谋什么,现在却要为自己和曲家打算。

    她问吴常:“如果我买下你和你兄弟的身籍,你们能为我做什么?”

    吴常正是为此事而来,他们是长公主的旧部,公主生前待他不薄,他和兄弟们这些年之所以留在镇国公府受气,其中一个原因是想保护小公爷平安长大。

    只可恨长公主走的时候小公爷还小,谢二爷趁乱收了他们的身籍,这么多年只能暗中保护小公爷,不敢认主。

    如今小公爷娶了妻,夫妻一体,他们跟了少夫人就等于跟着小公爷,郑重的拜了个长揖,他铮铮然道,“我和手下的弟兄们愿终生跟随少夫人,效犬马之劳,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曲筝倒不需要终生那么久,只需她在国公府这段时间帮她打探一些事情即可,而等她离开的时候,自会给他们自由。

    她先转脸对绣杏道,“明日你找个人扮成人牙子,买下他们的身籍。”

    而后才看着吴常淡淡开口,“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谢二爷平时都在哪里消遣。”

    转眼就到了谢衍休沐的日子,花妈妈一早就严阵以待,命人扫床、焚香迎接姑爷。到了晚间又规定,姑爷没回来所有人不许睡。

    她点着绣杏的脑瓜子责备,“姑爷累这么多天回来,进屋黑灯瞎火的,自然窝气,他气不顺了,能对咱们姑娘好么?”

    绣杏小声嘟囔,“姑爷子时才回呢。”

    花妈妈瞪眼,“子时又如何,男人能熬得住,咱们还能熬不住?”

    曲筝知道花妈妈一心为她好,虽然这好心用错了地方,也不忍苛责,温声同她商量,“花妈妈,你看这样好不好,在等的这段时间,我先去浴室泡个澡?”

    没想到直接被花妈妈拒绝,“你知道夫君为什么又叫夫主么?就是因为他是主,你是次,等姑爷回来洗完了你再洗。”

    这句话上一世曲筝也听说过,而且奉为圭臬,她事事以谢衍为主,心甘情愿做他身后贤惠的妻子,彻底迷失了自我。

    现在想来不禁摇头,女子大可不必把最美好的年华耗在男人身上,哪怕那人是你的夫君。

    只是花妈妈年纪大了,和她说这些无异于疯话,即使面对母亲,曲筝也有所保留,待到她顺利离开国公府再慢慢劝说她们吧。

    既然不能睡觉,曲筝让绣杏取来账本看。

    绣杏笑道,“自从成亲后,这账本您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真成小财迷了。”

    曲筝淡笑不语。

    谢衍回府后,先去了望北书斋,才写好两篇檄文,就到子时,他提笔欲再写一篇,突然想到答应妻子的事,放下笔,对文童道,“把这些文书带回西书房。”

    娶这个妻子,非他本意,他的生命中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完成,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一个热忱的妻子。

    但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婚前对他的热诚,更像是一种错觉,她对这份婚姻似乎比他还要冷淡。

    如此也好。

    她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少夫人,倘若他大难不死,必会容她在国公府养老。

    至于去中公账房一事,是他有错在先,明日就陪她走一趟。

    此后他们两清,他也不会再允许她的事影响他的情绪。

    望北书斋和听雪堂离的不远,很快就走到了,谢衍脚刚踏入院子,就见与往常不同,屋子里灯火通明。

    进了屋,一眼就看到曲筝盘膝坐在炕榻上,低垂着头看手里的账本,旁边的两个婢女都歪在桌上昏昏欲睡,而她眼睛依然透亮,额上的一丝碎发垂下来,轻轻扫着唇角。

    “姑爷回来了?”花妈妈刚从寝屋出来,看见谢衍赶紧行了礼,心里不禁懊恼,她刚不在一会,这些人就把姑爷晾在门口。

    曲筝应声抬头,先看到花妈妈,望着她那恨铁不成钢的脸才合上账本,从炕上下来,遥遥的冲谢衍福身,“公爷回来了。”

    声音淡淡的,还没花妈妈热情。

    谢衍若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长腿一迈,朝浴房走去。

    花妈妈忙给曲筝示意,见她无动于衷,才干笑道,“少夫人这就来伺候姑爷洗澡。”

    谢衍脚步略一迟疑,肃声道,“我不习惯被人伺候。”

    闻言曲筝吁了一口气,又坐回炕上。

    等谢衍洗完澡出来,曲筝才进了浴室,她也困了,略在木桶中泡了一会就出来了。

    穿着宽松的蚕丝睡袍,习惯性朝碧纱橱走,刚掉转了脚尖,还没迈步,腰后突然多了一股力量,不由分说推着她朝主屋的大床走。

    “姑爷好不容易回来,姑娘这是想干什么?”话一说完,花妈妈拉开床帐,将曲筝推了进去。

    谢衍正准备入睡,床帐突然打开,她的妻子闯了进来。

    刚出浴的美人,皮肤上沾着水气,乌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水渍在真丝睡袍上洇散,透出里面的肌肤,白如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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