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讨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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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可爱,讨起债来既委婉又不惹人厌。想来伯父也觉得他可爱吧?

    只是他乌黑的瞳仁被淹没于白到显眼的眼白之中,两只学着螃蟹小钳子“嘎巴嘎巴”的手使得他小臂肌肉线条清晰有力,让他看上去比恶鬼还要可怖几分。

    更吓人了,像开膛手。

    獨伯给惊得浑身下意识一抖,细想之后额前不由得渗出细汗。他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提醒道:“尊上,今日我才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娘家侄儿找您借了些灵石金银。”

    阮逢年极其疑惑地一掀眼皮:“这次借出的是这次的,我今天来讨要的是上次上上次和上上上次的。”

    他这点账还是算得明白的。

    他看向獨伯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所以呢?

    阮逢年真的是这样想的,故而话音方罢,他还学着姜白表情包中的小螃蟹,试图对眼前的獨伯做出“qaq”的面部表情——这使得他看起来更诡异凶残了。

    看起来像变态杀人魔。

    獨伯哪里知道阮逢年的小心思。他位于身前的手指摁在衣袖上,指节都摁得发白。阮逢年果然是在警告他。不过一些日子未见,这小子居然就学会了拐着弯说话杀鸡儆猴,而且还是在拿他开刀。

    是谁教的?

    可曾是他的动作太急躁,在阮逢年眼前露了端倪?

    獨伯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他正想将先前借的钱含糊过去,却对上了阮逢年直勾勾的眼神。

    这阮逢年是在是太反常了。獨伯到了嘴边的话一顿,陡然转了个弯:“因着我娘家侄子这事,我这府上最近属实困难,只是倘若尊上需要这笔钱,我这个当伯伯的定然会是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就算是借遍四周,也会将尊上这钱还上。”

    獨伯伪装得情深意重,试图博一博自己在阮逢年心中的亲情分量。

    阮逢年极少接触外界,被獨伯刻意养得容易被情感左右得要命。只是獨伯这点子虚假的亲情,如今撞上姜白的甜言蜜语,已经是完全不够看了。

    他原先由着獨伯一回又一回的借钱,一是因着他根本没把钱放在心上,二则是为了从獨伯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亲情。

    阮逢年从前觉得獨伯的嘘寒问暖就挺好的,可是现在……阮逢年将通讯水镜揣在自己的心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到不能再快。他也不想这样子的,可是那个水镜里的姐姐喊他小甜甜欸!水镜里的姐姐还和他说喜欢他呢!

    他的心中头一回产生了一种名为甜蜜的滋味,将獨伯的话语忽略了个彻底。

    “都是我不好,都忽略尊上长大了,也是到了要用钱的时候。尊上您把我库里的灵石都搬空吧,不必顾及我的,我就算是腆着自己这张老脸四处借钱,也绝不会缺尊上您一厘一毫。”獨伯茶兮兮地说着。

    阮逢年对着临术点了点头:“没听见獨伯的话吗?拿钱去吧。”

    獨伯一梗。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打他的脸!他的心里难堪极了,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尾指轻颤得厉害。

    府中幕僚见了獨伯的神情,脚下迈前一步。獨伯一个眼神,又将他逼了回去。

    临术得了令,迅速挥了挥手,找人来搬这獨伯府上的钱财。

    随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灵石被从府上抬出,獨伯心都在滴血。他隐忍着心中的耻辱,垂首藏住自己内心此起彼伏的卧薪尝胆大戏。

    而阮逢年看着从獨伯府中运出的一箱又一箱物华天宝,心中对獨伯从自己私库中借走的东西总算是有了直观的了解体会。那些或是耀眼异常或是晶莹剔透的宝物直冲阮逢年眼底,令得他被冲击得不由得愣了神。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姐姐说“钱是很重要的东西”。

    阮逢年忍不住给姜白发道:「姐姐姐姐,我将先前在我伯父那里的债都讨回来啦!(猫猫转圈gif)」

    开心几乎是溢出水镜。

    紧接着姜白的水镜又是“叮咚”一响:【您的个人账户“十八岁绝情寡妇”到账伍佰万灵石。】

    短短半天内入账一千万灵石的姜白一懵:「这么迅速?」

    不、不对,阮阮这小姑娘怎么又在给她转钱?她真的去把先前的债都要回来了?

    姜白本来正在宋氏医馆看账单,此时却不由得手上一停,眼眸怔怔地看向通讯水镜。

    这时水镜中阮阮又道:「多亏了姐姐教导我,我才能明白自己该怎么去做。姐姐说得对,钱是很重要的东西,并且升米恩斗米仇。当我把这些东西真真切切掌控在自己手里时,我终于是感受到了一种充实的满足感。」

    阮逢年捧着自己的心口,他从没有任何一天像今天这样感到无比充实,心口就像是有东西要跳了出来,他都快要捂不住了。……这就是家的温暖吗?

    「谢谢姐姐!姐姐最厉害了!」水镜中欢快得几乎是要溢出满屏粉粉嫩嫩的鲜花了。

    姜白的喉咙里瞬间像是塞了棉絮。

    小姑娘真的去把债要回来了?

    姜白之前和阮阮说的话大多只是纸上谈兵的口嗨,她行为做事一向以谨慎为主,思考细致但也常常会顾虑过多。阮阮这事情若是换了她去面对,恐怕并不会处理得这般果断。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脾气挺软的小姑娘,行为做事居然比她干脆利落多了,就连讨债这种难事也敢于去做,并且还当真做成了,完全没有什么投鼠忌器。

    小姑娘果断、肆意、明媚。

    姜白捏着手中宋氏医馆的账单,上边大面积的支出用赤色标注,支出均是奢靡得铺张浪费在姜朗身上,鲜红得刺目,衬得她的手指虚弱而苍白。和水镜对面欢快得要命的阮阮一比,她简直像极了一朵即将枯死的花。

    “姜姑娘,令弟下个月的支出约莫是……”一旁宋氏医馆的侍者正在给她念着一长串的账单。

    “撤了。”姜白手指将账单妥帖地折起收起,忽而没头没尾道。

    “姜姑娘?!令弟他……”侍者惊愕,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侍者只看到这个在她眼中一向柔弱温柔的少女轻轻抬手,右手指甲弹弄掉了她自己原先置于左肩的一缕鸦青色长发:“我说,把钱都撤了。”

    姜白鼻梁上的那颗痣似乎更加显眼,衬得她弯起的眼眸都富有攻击性了,令得她的美貌熠熠生辉:“我没有什么弟弟,把这些钱都撤了吧。”

    「不必言谢,最厉害的是阮阮,而不是姐姐。」姜白的指尖点掠过水镜。

    升米恩斗米仇。她果然还是对姜朗太好了,好到让姜朗连她青云宗的入门弟子名额也敢顶替抢夺。她姜白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

    想到这里,姜白看了看自己私库里的账户余额,然后翻开了自己存在通讯录中的一人:「在?我要买一个青云宗夫子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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