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一滴,一滴,又一滴。天幕的画面一向写实且精致,以至于那滴滴沿着刘启手上博局下落的血滴,其色彩都是饱和而鲜艳的,落入他们的眼中,更是带着接近妖异的肆意。
他们不知道未来的吴王是谁,但具体的身份也无关紧要。天幕之前早就交代得明白,后来的诸侯王基本都是刘氏的血脉。
也就是刘启的血亲,血脉相连的宗族。
可是吴王太子的尸体就那样瘫倒在皇太子的脚边,红红白白的颜料溅射喷洒了一地,像在地上绘制了一副极绚丽的彩绘,衬得一旁身姿挺拔的少年干干净净,白皙到晃眼。
这还是亲戚啊,他动手的时候,迟疑过吗?动摇过吗?
汉初的异姓诸侯王们把这被天幕艺术化过的场面,死死地烙进了视网膜的深处。
——这样的君主,对于他们,又会有什么怜悯吗?
突兀沉重的压力又一次被狠狠压到他们的肩头,沉默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天幕却雀跃着,仿佛终于进入到了什么重要的环节一般闪动着,最后呈现出了十个莫名的大字,下一秒再转换成了隶书:汉文帝遗留的社会问题。
【汉文帝的仁政,可以说得上是名声冠绝历代,后世无数明君贤臣纷纷以之为偶像。
他的好大儿刘启在自己即位之后发出的第一道诏令,就是在重制宗庙礼仪制度的同时,狠狠地为自己亲爹总结并夸耀了那拉出来闪亮亮的政绩,成功给亲爹奉上了太宗的庙号,衍生而出著名的“德隆于太宗”。
所谓:“临天下,通关粱,不异远方。除诽谤,去肉刑,赏赐长老,收恤孤独,以育群生。减嗜欲,不受献,不私其利也。罪人不帑,不诛无罪。除肉刑,出美人,重绝人之世。”,再加上什么“此皆上古之所不及,而孝文皇帝亲行之”。
——可以说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刘启那对亲爹炽烈而真挚的爱了,跟好话不要钱的一样。
但是,我们从辩证的角度出发,刘恒黄老无为治国的观念,虽然促进了社会生产的恢复与发展,但也遗留下了许多社会问题。
本人就生活在文帝朝当时的西汉著名政论家、文学家贾谊,在自己献给文帝的《治安策》中,替我们鲜明而尖锐地指出:当今天下,“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已经是“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的危机形势了。
具体再结合历史背景替他总结并补充一下,主要的社会问题也就大概是:诸侯王势大、匈奴入侵猖獗、国库财用不足、富商豪强崛起、吏治败坏——这区区五点而已。
……嗯,“区区”,真的是区区。
毕竟刘启登基的时候,所要面对的就是:上顶着亲爹亲妈信奉黄老之术的孝道压力,内跟着把持军队、朝政的军功集团和外戚儒吏勾心斗角,外头还要平定一个,国仇家恨一起爆发的吴国领头的七国之乱。
顺带还要在未来十几年执政中,大致解决,或者缓和这区区五个问题,给儿子留下一个“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的治世以方便儿子继承他的意志打出大汉雄风来,
而已。
……说实话,刘启真的是个好儿子,好父亲啊!他爹和他儿子之间要是没了他……感觉他爹和他儿子都会绷不住吧。
所以啊,刘恒你何必用愿不愿意面无怨色,给你吮吸毒疮这个方法来检验你儿子对你的孝心啊……就刘启这个打小养尊处优骄傲自信放光芒的张狂性格……他再爱你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的吧……
能够继承父亲的志向,发扬光大父亲的事业,使自身的名声于后世而显赫。这才是天底下对父亲真正最大的孝道啊!】
刘恒:感谢亲儿子送来的大份管饱的夸奖尊崇!知道你爱我了行了行了。
心情愉悦地搓了搓怀里已经被揉搓地放弃挣扎了的儿子,刘恒看着那个著名政论家的“贾谊”,思考着这是哪一位可以为他所用的贤臣——其实在他手上可能没办法好好被运用,但是他可以把他打包给刘启啊。
刘启却探出了个脑袋,带着疑惑与不解地问他爹:“所以,父皇为什么在天幕指出了那么多弊端之后,还不改变自己执政的方针呢?”
他此时太过稚嫩了,还没有正式开始接受严格的帝王教育的孩子,基本上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天赋和敏锐在跟着天幕走。
当听到天幕口中对法家思想的介绍的时候,刘启就能感觉得到那种接近战栗的共鸣感,满是喜悦的如遇甘霖般的醍醐灌顶。
——他想成为这样的君主。
……然后就被天幕口中“区区”五大社会问题,以及一堆听起来就很棘手的冲突与压力打倒了 。
尤其是最后那个“而已”。
刘启:(流泪猫猫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感觉我做不到啊!爹你救救我啊!
但刘恒的面色依旧是不变的和煦,他善于驾车而磨出薄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刘启的发顶。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用道家黄老学说的话,眼下的局势又该如何办呢?”
刘启哽住了,哑然无言地望着他的父亲。
他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怎么能苛求一个还没认真学习治国之道的稚童,去解决如此宏大而艰难的问题呢?
刘恒接手的局面,是刚经过第一次内乱的汉王朝。高帝,高后休养生息恢复经济,可是秦末以及匈奴相继让汉朝损失的元气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军功集团们依仗着自己的扶立之功,把持着军队和朝堂的高位——就算是刘恒连夜镇抚南北军以收拢军权,挑选的宋昌依旧兼具着他的近臣和军功集团之一的双重身份,本质上还是双方知根知底的一次妥协。
各地的诸侯王们野心勃勃,对他的即位满是挑剔,嫉妒,甚至愤怒与不服。积蓄着力量,时刻准备在他根基不稳的时候,发动一场狂暴而激烈的叛乱。
——刘启接手的局面,固然是“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