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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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两头都有风,周霭分不清耳边的风声到底是从哪边来,就像他也分不清,隔着手机的摄像头和距离,他和陈浔风到底算不算在对视。手里的烟燃到尾,周霭低头灭烟,再抬头时,却看见陈浔风突然在手机对面皱了眉,两个人对上眼神的瞬间,陈浔风说:“周霭,我要凶你了。
” 听见他的话,周霭莫名笑了下,然后将头向后靠在墙壁上,在电话这边等着陈浔风的凶。
陈浔风并没凶起来,但声音没有之前的温柔,他说:“我才看出来你吹的不是暖气风,是穿着短袖开着窗户在吹凉风。
” 陈浔风边说边灭掉手里的烟,偏头时露出来耳朵上暗蓝的耳钉,周霭看着屏幕上的陈浔风,听见他冷质的声音:“去穿件衣服,我就不说你了。
” 周霭没动。
陈浔风靠近手机镜头,他的脸在屏幕上放大许多,他叫周霭的名字,带着点催促的意味:“周霭?” 这个动作很像是他们在一起时,陈浔风凑近他,擦着他的鼻尖跟他说话,但周霭只看着他,依然没有动。
陈浔风又说:“感冒了难受。
” 他在对面叫很多声周霭的名字:“周霭?” “霭霭?” 周霭只坐在对面看。
两个人不看形形色色的爱情电影,不读荡气回肠的文艺小说,甚至都不了解广泛大众的恋爱模式,他们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在摸索,两个人全凭本能相处和靠近,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这样一个人哄着、一个人不动的模式已经算是种另类的撒娇和纵容。
吹风着凉会感冒的基础常识两个人都懂,陈浔风只跟周霭解释过一次,就没再重复;而如果陈浔风真如他自己所说,要去凶周霭,他完全可以重复之前生日时周霭答应的不再生病的话;但陈浔风对周霭总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他对周霭生不起来半点气,所以他只在电话对面叫周霭的名字,陈浔风不多说,出口的每一声几乎都是相同的那两个字,但每一句都带着情绪。
周霭坐在原地,望着镜头安静的听了一分多钟,听陈浔风在越来越大的风声里叫了他9次,才终于从窗台上下来,去里间衣柜里拿了件厚毛衫穿。
周霭再坐回窗边时,陈浔风已经拉开了和手机屏幕的距离,他不再像刚才那样贴着镜头去哄着周霭,看见屏幕里周霭灰色毛衣的领口,陈浔风的手指在镜头外轻轻动了动,他下意识想去给周霭扣衣服的扣子。
但这是视频电话,他看得到周霭,却摸不到更抱不到。
城区内禁燃,所以就算是在春节的晚上,整个市里也是寂静一片。
但陈浔风在郊外,他们那里并没有这种限制,所以才11点不到,他那处的震响就从四面八方响起来,也在同一时刻通过电话传进了周霭的耳朵里。
陈浔风后背的夜色里,断断续续出现许多绚烂炸开的烟花,烟花朵朵色彩鲜明,形式各异,但周霭依旧只看着视频正中央男生的脸,在烟花堆出来的年节气氛里,陈浔风在屏幕里说:“周霭,又是一年了。
” 周霭屈起自己的腿,将下巴轻轻抵在膝头,他身边的寂静与陈浔风身边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但他们在这年的末尾,共享了这刻的寂静与喧嚣。
他看着陈浔风的眼睛,轻轻的笑了下。
陈浔风也跟着他笑,然而笑完,他还是要问刚刚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他再次问周霭:“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说:“周霭,你不对劲,我是可以看出来的。
” 视频里漫天的烟花都在陈浔风后背炸开,耳机里“砰砰”的声音没有停过,周霭看着手机里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男生,轻轻的呼出口气,然后他滑动手指,点开短信发送的界面,他给对面发过去条信息,他写:陈浔风,我想回学校了。
他们的寒假才刚放三天,高中生大多只会可惜假期的短暂,但在春节的晚上,各家人团圆的热闹氛围里,周霭却想返校了,对高中来说,学校里是没有尽头的课程,是枯燥的三点一线,是老师的施压和同学的竞争。
但对周霭来说,学校里还有陈浔风,他像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他有些想陈浔风了。
… 挂掉电话已经12点过了,但从透明玻璃门看进去,屋里面还是很嘈杂,所以陈浔风多在外面待了会。
前段时间他外公生了场大病,年底这两个月都住在医院里,陈浔风和陈祯作为儿孙辈,是老人现在最亲的两个人了,所以不管他外公以前 是怎么对他们,他们也必须在年关节回来露个面。
他外公昨天才从医院出来,出来后就住进了这栋半疗养性质的城郊别墅,住院期间老人不愿以病容示人,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也所以他昨天刚出院,今天就有许多人闻讯上门。
陈浔风背对玻璃门,又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他站在高处,咬着烟望眼前布满烟火的夜色,看了会,他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拍完就给周霭发了过去,他已经逐渐养成种习惯,不管是什么,只要周霭没看到的,他都想给周霭分享。
图片还没传过去,他身后的门先被人从里拉开了,陈祯顺手关上门走出来,抬头看见他,问道:“怎么躲在这?” 陈浔风转头看他一眼:“没躲,只是看得烦,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陈祯这两天都没空过,过来这边后,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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