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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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燎赶到的时候,那场面,一度担心段京耀这次铁定要进局子了,好说好歹拦下来。张瑞鹏一壮汉人都傻了,对着贺辰一群人挨个跪下喊爹喊娘的,让他们赶紧把段京耀带走。
灰发黑卫衣的人倚着墙壁喘气,看向地上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听明白我说的话。”
“我听着,都听着。”张瑞鹏跪在地上头都要点断了。
旁边有人抢着帮他说:“听明白了没有,耀哥让你别报警。”
风吹进来,巷子口开着一家小花店,栀子花的清香浮动在混着灰尘燥热的空气里,干净的香气汹涌钻进呼吸道。
墙下站着的人猛烈咳嗽了几声,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血,缓了半天才把之前剩下的话说完:“你敢找她一次试试。”
在场的人除了他俩,谁也没琢磨明白。
最后贺辰看着段京耀这一身伤也吓人,伸手去扶,沾了一手血,分不清是旧伤撕裂还是新伤的血。吓得连夜把人拽去了诊所。
“你他妈非得这么早就带伤打架啊?”贺辰真的搞不明白他。
诊所蓝色椅子上窝着打吊针的人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坐得累了,直起背来舒展筋骨调整姿势。
松松垮垮的袖子下的手腕几道血痕还在渗血,卫衣帽子往后移了移,几簇灰发从额前露出来。
重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窝回椅子上,只漫不经心扯着嘴角说了三个字:“我乐意。”
晚自习铃声响过,同学们都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
燥热的夏夜,空调坏了,热浪从门外一层层涌进来。
班主任从窗外走进来,环视了一圈教室,拍了拍讲台桌:“等下有教育局领导巡视,段京耀你像什么样子,把你衣服穿上。”
“我又没光着。”最后一排的人双手交叉支着后脑勺,灰发映衬着黑色背心,狂得要命。
全班都在憋笑。
到底还是随手披了一件冲锋衣外套。
忽然摸到口袋里有东西。
是一张便利贴。跟他上次在那包小鱼果上看到的那张写着高考倒计时的便利贴一模一样,描着一圈粉色的郁金香。
所以她把高考倒计时都敢明目张胆贴他衣服口袋里了?
段京耀脸色一暗,冷白的手指几下就不耐烦地把那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便利贴摊开。
上面密密麻麻一堆字。他极少有这样有耐心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一句一句地看。
风吹动少年灰发的鬓角,吹过来一片温柔夜色。
女孩子给他的情书每封少则上百字,多则洋洋洒洒几千字,他看到就头疼。
一句喜欢你就能解决的事情,费得着他妈的写一大堆破话吗。
贺辰说人家那是真诚。
他不一样。不感兴趣的人和事,开口就是滚。
又野又烈,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会儿段京耀一行行地看,越看,人越冒火。
上头写得无非是一些谢谢他的衣服的客套话。最后一句写得是祝他以后好好生活,高考顺利。
就差把以后反正也不会再见面给明明白白写上去了。
真以为谁都稀罕她那一句高考顺利啊。
脑子里闪过把她锁修车店的那一天,那女的没哭也没闹,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
怎么就这么倔。
寂静的教室里传来撕纸的声音,惹得本就没有多少在好好学习的人迅速转过身。
教室角落里坐着的人一身黑,比夜色还冷,手掌心里团了一团碎纸,甩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两清不两清,他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