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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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肆掰着手指头给他例举:“跑马、狩猎、蹴鞠、双陆、投壶、呼卢、藏钩……这么多的娱乐,都能让你快乐,只要你自己严于律己,不沉迷其中忘记正事就好了。”

    她嫌趴在窗台上太累了,干脆站直了身体,结果忘了头顶的杏枝,一下就把自己的头发挂在树枝上了,只能一边伸手去解,一边问:“你要出去玩吗?”

    薛檀也帮她解缠着的头发,一边说:“就不出去了吧。”

    姜肆听了不认同,正要重新说话,就听见薛檀说:“这会儿都中午了,出去跑马也太热了,咱们两个下棋吧,对了,你会下棋吗?”

    会不会下棋?她自己是会的,但楚晴不会。

    于是她说:“我不会。”

    薛檀兴致勃勃:“那我教你!”

    头发已经被解救出来了,薛檀立马要叫李三儿给她开门,可姜肆说不用。

    她直接从窗户那边翻进来了。

    薛檀呆呆看着。

    姜肆拍拍裙角的灰尘,笑了笑:“我这动作,够利索吧?”

    薛檀说利索。

    姜肆就笑了笑,催薛檀去拿棋盘。

    她可是个翻窗小能手——不过以前没什么发挥的余地,在姜家的时候,姜太傅和姜夫人总是告诉她要娴静,走路不能带风,要莲步轻移,要有淑女的样子。

    总之,要像个名门闺秀,不能太跳脱。

    姜肆不耐烦,不过在外人面前装得还是很像的,实际上爬窗爬树根本不在话下。

    薛檀很快拿来了棋盘。

    两个人下的是围棋,之前姜肆说自己不会下棋,所以基本都是薛檀手把手教着她下的。

    只是姜肆有些走神。

    她的棋艺一半是和府师学的,另一半是和薛准学的。还没出嫁的时候姜太傅给她请了老师,专门教授她琴棋书画,可姜肆自己坐不住,也没怎么好好学,最后只囫囵吞枣学了个花架子,看着唬人,实际上是个臭棋篓子。

    后来嫁了人,她倒耐着性子学起了棋,因为薛准爱下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捏着棋子和自己摆局。

    姜肆觉得他那样太寂寞,闹着也要学,薛准就教了。

    所以她下棋的路子和薛准一模一样。

    这会儿和儿子面对面,他显然也觉得意外:“你不像没学过下棋的样子,至少知道棋子该怎么摆。”

    一般初学者下棋的时候会选择在天元落子——选这个位置,除了太过自信,就是完全一窍不通。

    他都已经做好了要从头开始教起的准备了,结果姜肆乖乖地把棋子放在了四角。

    听到他的话,姜肆笑了笑,同样的错,她可不会犯两回。

    一个教,一个学,颇有耐心。

    李三儿站在门口,听见里头说话的声音还疑惑了一下,这是怎么进去的?不过他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地守着了。

    未央宫。

    梁安悄悄引着御医进了门,一边走一边说:“陛下的头疾又犯了。”

    御医是老御医了,都习惯了陛下时不时地犯病:“又和殿下吵架了?”

    “可不么!”

    等进了内殿,俩人就不说话了,内殿一片死寂。

    薛准还在批奏折,御医诊断的时候都没放下手里的折子,只是问梁安:“太子还生闷气呢?”

    梁安低头说:“没有,底下人回说太子在和人下棋。”

    薛准动作一停:“下棋?”

    他有点意外,他和薛檀吵架吵了十多年了,回回薛檀都一个人生闷气,从前他劝过、哄过,可后来政事忙起来了,难免就顾之不及,好在薛檀生气也只是一阵儿,过后就好了,他就没管了。

    这个年纪的小子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薛檀也一样。

    薛准有时候都在想,他怎么会那样敏感,有时候连薛准摆在桌案上的茶碗换了颜色,父子两个都会生出摩擦,过后就变成了无法避免的争吵。

    他从未体会过何为亲情,自然也不懂那并不是敏感,只是一个儿子天然地依赖父亲,渴求父亲的关注罢了。

    他不懂,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懂,就算懂,也不敢提。

    所以在他的眼里,那一点争吵和别扭,不过是小孩儿撒气,撒出来,过一阵就好了。

    “既然他有心思下棋,就把那套珍珑棋谱给他送去。”

    梁安欲言又止。

    他有点犹豫,该不该告诉陛下,殿下是和一个年纪相仿的、貌美的女子一块儿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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