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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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师姐率先结丹,继任峰主之位,本是前途无量,却在清剿北原魔修时太过深入,遭到魔门合围。她战至本命剑碎,灵台重创,即将陨落雪原之中,但或许是天留一线,竟让她落入一座魔修坟墓,摔到了邪剑斩鲸上。重伤的剑修在求生本能下开始炼化斩鲸修补灵台,邪剑不甘被驯服,二者在雪原底相斗数日,终是剑修意志非人,在流尽最后一滴血前将斩鲸炼化。
但这就出了问题,斩鲸剑是魔修大能留下的遗物,炼化它相当于得到前辈传承,而这位魔修还不是一般的邪,像一个人只有一个大脑一样,常人只会有一个灵台,斩鲸剑主人却自创一种邪法,能将他人灵台剖出安在自己身上,于是也就能一个人有好几把本命法器,一度在北原横行无阻,但安的灵台太多也有麻烦,那毕竟是别人身上的东西,还有别人神识的残留,魔修就这么把自己给生生弄疯了,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对于继承斩鲸剑的剑修,十方众口不一,已经继承掌门的顾潇然认为她本是诛邪英雄,不应该怀璧其罪,拍板将此事瞒下,令剑修时时清心,不要为邪魔所扰。
然事与愿违,邪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毕竟是与灵台相连的本命法器,饶是剑修毅力惊人,最终也被其所惑,忍不住剖了他人的灵台。开始是魔修的,然后是濒死的修士,最后就是同门。
十方将其遣出师门一路追杀到北原,往后她一直在北原发展,扫清魔修成了又一代魔门之首。其师弟因此郁结成障,放弃峰主之位,恰好邻峰亲传弟子时洇结丹,转峰接任,不久二人便结为同心道侣。
若事情一直这样,剑修可能就与昔日同门彻底分道扬镳,日后人们提起她的名字,只会想起魔首之名。但数年后,她忽然夜袭师门,十方仓促应战,折损十数。紧接着又扫荡小山门数十,从西岭一路荡过中峡,触怒仙门,仙家联合围剿,斩魔将过百,与其战于北原,最终她被师弟谢尉尘一剑贯心,死在当初差一线不曾埋骨的北地雪原,斩鲸剑被十方收回,永镇无寿殿内。
长明灯火照亮岩穴,映出剑柄上旧主之名,“代以秋”三字已经同冷铁一样斑驳,隔着一层年月的蚀障。
顾潇然之所以松口,主要就是因为那摄灵之术实在神奇,一挪一移就能将人身上极要害的灵台移位,连带其本命法器一起收拢。须知法器有灵,却厉害的法器就越有脾气,丧主后要想再收服炼化,须得到其承认。自黎曳从昆仑消失不到半日,炼化过程无论顺利还是相互折磨都决计没有那么快,但摄灵可以做到。
请受镇邪剑非同小可,虽然斩鲸剑已是柄垂垂老矣的暮年邪剑,其上魔气仍不可小觑,恐它暴起伤人,顾潇然已经提前在剑身上补好封印箓文,以自身真元镇压,不许作乱。
请前辈剑也有讲究,代以秋成为邪魔前毕竟是十方门人,请她的剑论理应由小辈来,要按顾潇然的脾气,随便就给它拿出来了,此刻当着外人面却还是要讲点礼,偏生代以秋生前没收过徒弟,与她同脉的谢尉尘也没有,是以只能推给掌门徒弟来干这个活。
顾潇然这人不是不爱收徒弟,只是师徒缘实在淡薄,先收了个男娃,没几年下南疆,才走到南瘴林与中原的交界便失踪了,至今杳无音讯。又遇到个资质上乘的女徒,没筑基便收做入室弟子,一次下山时突然就对那年西楚状元郎死心塌地,断绝仙缘也要下人间与其拜堂成亲,几十年后便寿尽去世了。眼下这个名唤穆子青,筑基没两年,才从外门提进来,已是主峰下独苗苗,人还算机灵,就是少年心性强,爱摸鸟捉虾总爱过背书练剑。
长明灯连到终点,顾潇然与时洇一左一右坐镇两边,看着少年谨慎地御剑而上,一步步走到石窟内,双手端出了那柄陈旧古朴的长剑。
满地箓文自动散开,任穆子青拔出斩鲸剑,恭敬地举到身前,再原样御剑而下。
顾潇然仰头望着徒弟手里的古剑,心想邪剑就是不一样,只看着就让人胸口发闷,转向众人道:“诸位请看,斩鲸剑没有任何异状,更不曾认主,就算真有人掌握摄灵之法,也不会是从十方传出去的。”
傅无凭带头点头,大家纷纷道是是是,误会误会,巧合巧合,十方门风清正,肯定不会行此等……嗯?
“咔——”
很轻细的一声,撞在空旷的暗谷里,回环曲折,被反复传递后没入昏沉的黑暗。
顾潇然猝然转头,穆子青整个人已僵成一尊木雕,双手一动不敢动,像捧着什么烈焰炮竹,低头惊愕地瞪着自己的手。
一直沉静安稳的斩鲸剑突然在他掌心簌簌一动,一声轻响,薄韧的剑身裂开一道发丝宽的裂隙。
“咔咔——”
像被蝼蚁蚀去第一口的堤岸,万顷江河以放慢千百倍的速度缓缓倾倒,大势已去,不堪挽回,巨浪势不可当悍然喷涌而出!
斩鲸剑就在众目睽睽十八双眼睛的注视下,碎成了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