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 溜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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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战,她就想赢。而且不会接受对手的帮助,哪怕她摔了,也要自己爬起来。

    柴诗茜路过时,还吐槽说:“你也太没绅士风度了吧,都不知道搭把手。”

    付嘉言无辜地耸肩,“是她不让。”

    半个小时,好歹连摔带滑地学会了。

    “还能比么?”

    她早脱了外套,但还是热,脸都红了,汗粘住碎发,“能啊,看不起谁呢。”

    柴诗茜主动请缨当裁判。

    付嘉言让谢蔲在内圈。

    “各就各位……”临时裁判像模像样的,手一落,“go!”

    柴诗茜转而又成了观众,冲他们喊:“谢蔲加油,超过付嘉言!”

    其实谢蔲显然不占优势,付嘉言腿长,四肢灵活,轻轻松松就能拉开差距。

    但他没有。

    他始终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时不时回过头看她。

    毕竟不是正规的短道速滑比赛,他俩又是新手,约定比三圈,先到达起点者胜。

    其实压根没制定规则,谢蔲完全不考虑采取抄近道之类的作弊手段,结结实实地跟他比了三圈,纵是输,也输得光明正大。

    “你行啊,”付嘉言笑,“还挺较劲儿。”

    “比赛不较劲有什么意思。”

    谢蔲叉着腰喘气,又对柴诗茜说:“你们继续玩,我累了,先撤了。”

    过了会儿,付嘉言也走了。

    谢蔲坐在溜冰场外的长椅上,换了自己的鞋,脚踩在实地,还有种不真实感。

    一包纸巾递到面前,是付嘉言,谢蔲说:“你还有随身带纸的习惯?”

    “现买的。”

    她抽了一张,剩下的还回去,“谢谢。”

    谢蔲擦了擦汗,看到什么,突然起身,朝小超市走。

    付嘉言看着她买了烤肠和矿泉水,两人份的,她手小,水还得用胳膊夹着,他拿过去才问:“请我的?”

    她纠正:“输给你的。”

    行吧,换汤不换药,付嘉言受了。

    咬了口烤肠,油在嘴里爆开,又烫又香,付嘉言说:“哎,其实我们俩也能和平相处,不是吗?”

    谢蔲说:“看你怎么定义‘和平’了,如果是指不打起来,确实和平。”

    付嘉言失笑,多稀罕呐,这种话居然由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女孩说出口。

    他敞着两条腿,上半身前屈,那是他休息的习惯性动作,“说实话,我没见过你好胜心这么强的女生。”

    挨了打要还回去,比赛要争,考试要争。

    过刚易折,又有人说,女子本弱,她是刚硬的,也是柔软的,竟丝毫不违和矛盾。

    谢蔲用两腿夹着水瓶,单手拧开瓶盖,付嘉言见状,又移开了目光。让她主动开口请人帮忙,果然不可能。

    听见她说:“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我妈就是这样的人。”

    点到即止,她不会往深了说。和他交心,不合适。

    陈毓颖他们累了也出来了。

    运动完再去吃饭,都得香几分。

    他们去吃肉蟹煲,人多,要了个蟹锅和虾锅,另点几个配菜,摆满一桌子。

    热腾腾的锅端上来,香辣的味道勾得人食指大动。

    付嘉言剥壳的手法娴熟,没一会儿就把肉剥出来,柴诗茜说:“这么会剥,以后当你对象有福啊。”

    他把肉丢到她碗里,“就你话多。”

    “啧,你这人,夸你还不乐意了。”

    陈毓颖问:“你们一起长大的吗?感情这么好。”

    柴诗茜咬着蟹腿,点头,“我妈把他当亲儿子看的那种。”

    陈毓颖笑说:“那多好啊,付嘉言你就相当于有两个妈妈了。”

    此话一落,柴诗茜顿时默然了,瞄了瞄付嘉言。后者动作一滞,神情倒没怎么变。

    秦沛在桌下想踢陈毓颖,踢错成谭吕婷了,还好她反应快,连忙带过去:“哎,待会儿我们去哪儿啊?”

    最后还是没安排了,溜那么久的冰大家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歇着。

    付嘉言和柴诗茜打车走,谢蔲几个去公交站。

    想起饭桌上中断的话茬,陈毓颖问秦沛:“付嘉言妈妈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开家长会从来都是他爸他姑父参加,要么没人来,连毕业典礼也是。怎么回事,只有老师知道。我们就猜他妈妈是不是……”

    死亡像一班列车,中途总有人下,每个人都有终点站,无一例外。

    但十六七岁,尚称得上孩子,大多没经历过生死离别,或者说,还不具备对此有更为具象深刻的领悟——那是数次痛苦叠加造成的麻木。

    她们也沉默了。

    陈毓颖心中恻然,又后悔,打了自己嘴巴两下,“瞧我这嘴,说啥了都。”

    “你也不用太刻意,别提就成。”

    “那他爸是干吗的呀?”

    这个秦沛就能说道说道了:“刑警!好像还是队长级别的。前两年市里有个命案,就是他爸给破的,立了三等功,还上报纸了。”

    “哇,这么厉害?”

    “所以不是很大的事,老师一般不叫付嘉言家长,实在不行,让他找个能管事的亲戚顶上。”

    “也是,职业特殊嘛。”

    陈毓颖又说:“不过我一直以为,他家里很富呢。”

    “刑警能多有钱呀,柴诗茜不是学音乐的吗?可烧钱了,钱跟纸一样地往里砸呢,应该是她家富吧。”

    ……

    谢蔲听着,没太搭话。

    她目光垂下,想的却是:啊,其实人人都一样,人人都有疤,只不过有的藏在衣下,有的露在人前。

    就觉得,所有人眼里那个耀眼、了不起,牛皮哄哄的付嘉言,也不例外。

    无需光环,芸芸众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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