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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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姑先抽。”李持月抽出一根,念道:“有朋自远方来——上宾自饮一杯。”
安阳公主戴着女冠,鼓掌乐道:“这在座的上宾还有谁,持月,你怎么抽到了自己的头上。”
李持月也不扭捏,爽快地依着胡姬手中的梨花盏喝了一杯。
抽签继续,之后李持月又陆陆续续喝了几杯,逐渐地从背上卧到胡姬的怀里,似是不胜酒力,
这时有伶俐的小侍从走了过来,禀报王妃二子的对弈“战况”,问主子们可要下注哪位郎君。
王妃不满:“对弈是雅事,谁准他们拿这输赢做赌?”
“玩乐而已,有何要紧,”李持月要从“围攻”中解脱,抬起玉臂,从发髻上拔出一只凤鸟攒珠步摇,丢到了侍从的怀里,
“本宫赌瑛儿能胜此局,嘘——瞒住他们。”
见公主有雅兴,其余的女眷们也纷纷下注,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了二子对弈之中,宴席之间的热闹更上一重。
安阳不解:“持月今日怎生有这兴致?”
李持月横眉:“几杯酒下肚,诗文也做得,赌几把怎么了。”
正值热闹的时候,太子李牧澜送予淮安王妃的寿礼就到了,来者是东宫的家令寺丞。
寺丞上前谒见了王妃,低眉回话道:“太子殿下忙于巡盐庶务,未能得空贺王妃生辰,特命仆送上寿礼。”
“有劳殿下挂念。”
待寺丞离去,李持月稍稍正坐了些,“怪道那太子侄儿不来,原来是阿兄派了差务,如此尽心,哪有不成的呢。”
安阳剥了一颗荔枝煎丢进嘴里,“什么叫成什么叫不成?就是去看一眼罢了,账册清白自没他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那盐铁使的账册说是太子东宫的账册也不为过,自己查自己的账有什么不清白的。
李持月忽然记起前世,这巡盐之事偏偏就出问题了,还是她……应该说是季青珣在其中动的手脚。
季青珣只怕已经有动作了,可自己若不是赴了这场寿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既然李牧澜巡盐会不顺,那她就彻底不管了——
才没这种好事!
明天正好进宫一趟,瞧瞧她那位好阿兄。。
淮安王妃明哲保身,不想谈这等国事,她似想到什么,凑近了悄悄与李持月说:“你们可知今日豫王妃为何没来?”
李持月随意问:“为何?”
淮安王妃扬了扬眉毛,“她曾悄问我养面首了不曾,我见她面色奇怪,只道不曾有,有两个儿子要教养,我也无那心思,却见她神情有几分烦乱,瞧着便觉有猫腻,
有一日她邀我同去德安寺上香,香一上完就说衣裳脏了要去禅房换,我着意去寻,就见打她禅房里走出来一个俊俏的男子,我走进去,就见她发钗都歪了几支……”
淮安王妃将这桩艳事讲得绘声绘色的,李持月听得也新奇。
“她定是臊得慌了,今日才没来的,不过我与她是手帕交,自然不会将此事张扬,况且一切不过是我臆测罢了,当不得真的。”王妃最后说道。
“这事儿可不小,豫王还活着呢,既是手帕交,侄媳为何告知与我?”
“姑姑,那日我求了一签,签文上说,积善因,得善果,我就在想啊……”
“你们偷偷咬什么耳朵呢?”安阳见她们说了好一阵子了,凑过来也要听。
淮安王妃继续待客去了,李持月推着安阳的脑门,敷衍她:“在说堂姐你悄悄在自己道观中养面首之事,都在猜你是哪儿寻的可心人。”
“这算什么新鲜事,”安阳有恃无恐,“不过是些吃不上饭的白衣,江南水乡养出来的人灵秀,况且我并未淫乐,还请了先生授他们诗书礼乐呢,不然太过蠢莽,我倒失了兴致。”
说起养的那几个面首,她就有些滔滔不绝。
另一边,淮安王妃的二子李瑛果然胜了棋局,李持月下注赢的东西装满了托盘,被呈了上来,公主不在意那些珠宝首饰,说道:“俱赏与今日到宴的舞姬。”
舞姬们皆柔声谢公主。
眉目清秀的少年激动地走上前来:“姑奶奶,侄孙儿赢了!”正是李瑛。
李持月心情极好,赞道:“好孩子,我府中有一套玉石棋子,改日送来与你做嘉奖。”
另一个少年苦着脸上来,“姑奶奶,若是今日打马球,侄孙儿定是不会输的。”他是李瑛的哥哥李黎。
“有甚大不了,来与姑奶奶行令。”李持月招招手,让他入席就座。
“可侄孙儿不会呀。”
“姑奶奶教你。”
淮阳王妃见公主把自己儿子带得混不吝的,想阻止又不好意思,只能在一旁看着,让他们不至于闹得太过。
季青珣撑伞到王府的时候,厅中乐声已换。
欢快激昂的羯鼓拍响,那穿着紧身宽袖上衣、轻纱长裙的胡姬终于站到厅中,跳起了胡旋舞。
舞姿急转如风,戴着珠链的发辫、裙上的珠玉锦带随着转圈飘动,大红织金宝相花毯上盛开了明艳的花。
宾客或坐或卧,欣赏着胡姬的舞姿。
今日风雨颇大,季青珣收伞进门之时,白色的圆领袍上多了一片湿迹,那张明澈如玉的脸也被打湿,水珠滑到下巴,又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