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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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扶起来之后,杜庭誉才道:“旁的我做不了主,但在文徽院,尚且有我说话的余地。今日你若愿意,日后,便算是文徽院的学生了。”

    见元蘅怔住,杜庭誉继续道:“这里规矩众多,不如你侯府自在。元姑娘可考量了再做决定。”

    仍旧是那盏略显清苦的茶汤。

    但这一回没有人蹙眉。

    “学生元蘅,谢司业成全。”

    走出杜庭誉的院子时,透过暗沉的天色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了。启都的这场初雪连着多日没有停过了,距离腊月还远,但是四处冰冷的意味不弱分毫。

    文徽院中清冷,只有几株雪中红梅勉强添些风韵。因着漱玉还在院外等候,元蘅并不拖延,只加快了步子朝门口走去。

    路过小石桥的时候,有人团了石子大小的雪团子,朝元蘅丢了过来。

    元蘅本就敏锐,只挪了一步躲开,朝着那人看过去。

    是小皇子闻泓。

    他头上的浅青色云纹锦帽歪了,但他并不在意,脏兮兮的手心里还握着一团雪。分明掌面已经冻得通红,但是他丝毫不觉雪的冰凉,笑嘻嘻地从假山后面走过来。

    元蘅展眉笑道:“小殿下怎么又一人在文徽院?”

    闻泓并没有答她,反而又问:“你不是要装成男子,怎么又换成了女子的衣裳?”

    元蘅答:“以后都不必装了,我就是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正此时,一个身穿宝蓝锦缎玉兰纹样长裙,身披银白金丝绣花披风的女子从假山后走来,还喊着闻泓的名字。

    闻泓瞧见她,脆生生地唤了一声:“皇姐。”

    元蘅并不认得来人,但也知晓这应当是哪一位公主。但是当今皇帝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早已出嫁,眼前能带着皇后幼子一同出行的,应当是明锦公主。

    明锦的母妃只是一个昭仪,因病离世的时候,她尚且年幼。皇后于心不忍,便将明锦视如己出养在了身旁。

    “你是……”

    明锦将自己手中的小外衫裹在闻泓身上,抬眼看着元蘅。

    “安远侯府,元蘅。”

    明锦似乎了然,眉间的神色柔和了些,道:“有耳闻,听阿澈说过。听说在衍州的时候……”

    “明锦!”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明锦与元蘅的攀谈。

    而说话的那人正是闻澈。

    他身着赤色盘领窄袖长袍,腰缠玉带,本是一副少年意气潇洒模样,但眉间拧着一抹厉色。

    走近后他冷然道:“明锦,闻泓在宫外这般久了,恐影响文徽院中学生,将他带回去罢。”

    说罢他又看向闻泓,正色道:“你整日让明锦带你来文徽院做什么?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么?”

    闻泓虽然爱闹,但是最听闻澈的话。他把手藏在身后,悄悄地将雪团子丢掉了。

    从始至终,闻澈的目光都没有看向元蘅,像是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往日这人见着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打趣上几句,即便没有,也不会装作不认识一样避开。

    元蘅没想通,自己又没有惹过他。不过自打上回,他让她说明白何为各取所需之后,他确实是有一段时日没有往侯府去过,两人也没有碰过面。

    今日闻澈显然是情绪不佳。

    至于为何不佳,明锦已然看出来了。

    明锦唇角的笑又浓了些许,牵起了闻泓的手,道:“泓儿,天色晚了,皇姐先带你回去,明日再出来玩。”

    明锦和闻泓一走,院中霎时只剩下元蘅与闻澈二人。

    习惯了闻澈总是会没话找话说,此时气氛安静了,反倒让元蘅有些无所适从。

    自打两人相识之后,话说不到一起而不欢而散的次数,并不在少数。比之上回过分的也有,可是闻澈偏偏就这一次生气了。

    “我……”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僵住了。有点像小孩子闹别扭,但是元蘅并不清楚如此拧巴的别扭是怎么闹出来的。

    “你说……”闻澈依旧没有表情,但是声音却放轻柔了一些。

    元蘅道:“我以后可以留在文徽院了,可以在这里修文著书,不会辜负了我师父的嘱托。”

    “嗯。”闻澈只是应了声。

    元蘅说完了,问道:“殿下方才要说什么?”

    闻澈一滞,他方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上回不明缘故就走人的是他,现在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也是他。

    “问你……你穿这么薄,冷么?”

    只是问这个?

    果真这位凌王殿下的脾性让人猜不准。

    元蘅笑了一声:“不冷。”

    因着漱玉还在文徽院外等着,元蘅并不好耽搁太久,便告辞了。

    直到元蘅走出好远,闻澈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昨夜的梦再度萦绕上心头,梦中的元蘅没有平日那般清冷,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咄咄逼人,是柔和的。春日的桃树下,伊人明眸善睐,腕如春雪,寻常美人所不能及。

    这样荒唐不明的梦,他从来不敢提及,但是如今却愈演愈烈。

    “人家就笑一声,殿下打算在这里将脖子望断么?”

    徐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中是不知从何处顺来的核桃,咯嘣咯嘣地嚼着。

    闻澈回头盯着徐舒,看着他在给核桃剥壳。

    半晌,闻澈吐出一句:“你这个月的月银没了。”

    徐舒的核桃才咬了一半,听到闻澈的这话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登时连核桃也顾不得吃了,小跑了几步跟上闻澈,讪笑着求情。

    “别啊别啊,属下下回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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