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魂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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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消散又凝结,叶淮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方大红棺椁里。

    棺盖只盖了一半,她头顶上方是一条黑龙巨大的头颅。那黑龙高高在上俯视着她,金色的瞳孔里映出棺椁中她纤细的身影,似要将她牢牢锁住。

    在它一动不动的注视下,她身子热的厉害,一出口就是细碎的呻吟。

    叶淮桑不由得紧紧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发出这陌生的声音。可她越是忍着,身体的异样感觉便越是强烈。

    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踝,绕过小腿,一路向上……微凉的触感引得她战栗彷徨,意识逐渐模糊。

    在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出现了许多奇怪幻觉。有时她觉得自己正被一条龙卷着身子,纠缠不休;有时觉得自己上面好像压了一个人,喘息压抑;有时又觉得自己身边什么都有,空旷异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叶淮桑完全清醒过来时,她依旧躺在大红的宽敞棺椁里,头上还是那条大黑龙,一动不动。

    “难道你想吃我吗?”

    叶淮桑与它对视良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它不是活物。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没死。

    她迅速爬出棺椁,先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衣服不是自己被血祭时穿的那身,但看着十分熟悉。仔细一想,竟是她以前穿过,但后来破损后就扔掉的一件。

    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丁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幻觉中那布满全身的红痕。她此时只觉神清气爽,浑身舒畅,好似断腿剜眼、血祭七天的痛楚不过是她经历的一场噩梦。梦醒了,那身体上的痛楚便消失了。

    确认身体无碍后,叶淮桑又仔细打量起周遭的一切。

    陵寝的四壁是黑色的,不知用什么做成,瞧着肃穆庄严,还有点邪性。整个陵寝只有这一间,很大,穹顶的最高处比她高十倍不止,显得里面的人分外渺小。

    偌大的陵寝里,除了叶淮桑,只有这座空棺椁和栩栩如生的石雕黑龙。

    巨龙的身躯在棺椁外盘绕了几圈,像是要将这棺椁牢牢掌控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整个给人的感觉是邪性、强势、欲望与守护的矛盾混合。

    玄龙红棺,在叶淮桑为数不多的所知里,没有谁的陵寝会布置成这样。

    难道是为她准备的?不太可能。

    这座陵寝给人的感觉十分古老,应是已经存续了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之久。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出去。

    叶淮桑找了一圈,最后无奈回到了红棺旁。她仰头看了眼那黑龙,又坐到地上百无聊赖地自言自语。

    “不明不白地被血祭,又不明不白地被困在这里。等以后出去了,我一定要做个明白人。就算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整座陵寝忽地剧烈晃动起来,叶淮桑只觉眉心处灼烧似的疼了一瞬,紧接着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小师姐,小师姐……”

    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喊醒后,叶淮桑猛地坐起身,惊觉自己竟然睡在熟悉的床上。没有黑龙,也没有红棺。

    “小师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叶淮桑转头看向说话的少年。白衣高马尾,大大的狐狸眼水润润的,模样娇俏秀美,目光澄澈而又乖顺。

    想到先前经历的一切,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膝盖,幸好,那里完好如初。

    “小师姐,你是膝盖不舒服么?阿煜给你揉揉。”

    “不要碰我!”在涂山煜关切的目光中,叶淮桑条件反射般抬起手,一巴掌拍飞了他欲要伸过来的胳膊,又用力一推,让毫无防备的他朝后倒去。

    涂山煜一屁股摔在地上,满脸惊讶与受伤地看她:“小师姐,你怎么了?”

    叶淮桑不想同他说话,只将自己浑身上下又都检查了一遍。这到底是死后的世界,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她又在已经毁灭的天虞见到了涂山煜啊……

    “桑儿,阿煜,你们怎么还不出来?晴儿的拜师典礼就快开始了。”院外传来的声音,是二师姐白楚湘。

    南宫晴的拜师礼发生在叶淮桑被血祭前的一百年。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的经过,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回到了百年前。亦或者之后的百年经历,包括神秘陵寝里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预知梦。

    不管怎样,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没有被涂山煜断腿囚禁,没有被厉珩剜去双眼,也没有被师尊血祭昆玉鼎。那叫她痛苦不堪的一切尚未发生,她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涂山煜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十六、七岁少女模样,本是明艳夺目的五官,但因在天虞被养的天真懵懂,在外人面前有些畏缩,因此总是安安静静的,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反而在气质上少了些攻击性。

    这是他第一次见小师姐脸上出现戒备不安的神情,甚至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推他时,小师姐眼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小师姐,阿煜摔疼了。”涂山煜见叶淮桑神情恢复平静,立刻像往常一样,委屈巴巴地求安慰。“阿煜想让小师姐揉揉尾巴。”

    毛茸茸的白狐狸尾巴伸到眼前,叶淮桑想到他骗自己出山,想到他一次次弄碎自己的膝盖,只觉异常烦躁,哪还有哄他的心思。

    可她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与敌意。

    她现在还打不过他,若是像前世一样因一点点小事刺激到他,可能又要被囚禁了。

    “涂山煜,我有些累,你出去告诉二师姐他们,我不去看拜师礼了。”

    “小师姐,你没有叫我阿煜。”涂山煜默默收回身后的尾巴,眸子跟着黯淡了下去。

    “阿煜,我真的累了。”叶淮桑压下心中的不耐,疲惫地应了一句。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她又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得到安抚的涂山煜立刻眯起眼笑起来,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叶淮桑抱着膝盖缩到床边,呆呆地坐了很久。她不敢睡,怕睡过去后会回到前世濒死的时候。天虞不是她的家,从来都不是。

    她一遍遍回忆着之前经历的一切,一遍遍回忆他们说过的话,慢慢理清了很多事情:

    涂山煜从不是什么纯良小狐狸,那用来困住她的宅院不是新建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慕沉将她带回天虞养大,恐怕早就存了将她献祭的心思。所以他们不许她离开,也从不教她保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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