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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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上面写着“青城山第一道长”。

    江采霜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帮一个当铺掌柜捉妖,他要送我一块匾额以示感谢,我说匾额不方便带,就让他做成了小的牌匾。”

    “哇。”听完来历,江采青瞬间就觉得这个不起眼的小牌匾,看上去金光闪闪的。

    “那这个呢?”江采青指着一个桃核问。

    “我去村子里除妖,村里的大娘大伯送了很多吃的,其中有一篮桃子我最喜欢,又软又甜,我便把桃核洗净晒干留下来了。”

    “哇,妹妹你真厉害。”

    随着堂姐的询问,江采霜一一细数自己捉过的妖。

    “这么说来,上次你给我画的妖,并非自己凭空想出来的,都是你真正见过的?”

    “那当然。”

    江采青叹了口气,“我对你真是又佩服又羡慕,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没你有胆量。”上次她光是看到图画,就吓得不敢自己睡了。

    “但是姐姐你会背诗绣花呀,你读过很多诗书,花绣得比江南的绣娘还好看呢。”

    “你真觉得我绣得好?”

    江采霜一脸诚恳,“嗯,好看极了呢。”

    “那回头我给你多做几个香袋帕子,你带着去捉妖,再有人送你东西,你就装进姐姐给你绣的香袋里。”

    “好呀好呀。”

    装满“战利品”的小盒子被放在枕边,姐妹俩躺回床上聊天说话。

    “说起来,我从前在话本子上看捉妖,那些故事里都是达官显贵,大户人家,再不济也是个有学问,早晚能考中功名的秀才。听你说了这些,我才知道,原来什么地方都会有妖,妖怪可不管你是尚书宰相,还是屠夫农户的。”

    江采霜赞同道:“是啊,妖只想吸人精气,宰相和屠夫在它们眼里都是一样的。”

    “对了,采青姐姐,我有个字要问你。”说话间,江采霜忽然想起之前去醉香坊,在香秦房里看到的那个字。

    她去桌上取了笔墨,根据记忆,歪歪扭扭写了个字出来。

    “这是什么字?”

    江采青举着宣纸左看右看,不太确定地道:“看着像个隰字。”

    江采霜把这个字根据记忆照搬了过来,但原先的字写得龙飞凤舞的,若不是江采青对诗文书法颇有研究,还真认不出来。

    “隰?那它后面加上一个‘岸’字是什么意思?”

    “隰岸……隰的本意是低湿之地,这两个字倒是让我想起《诗经·卫风》中的一句诗……”

    还没来得及说完,厢房门被敲响,传来婢女的声音,“两位小娘子,夫人让送来了一些吃食,你们现在可要尝尝?”

    “正好我肚子饿了,你呢?”

    “我也饿了,让翠翠进来吧。”

    翠翠送进来一个红木攒盒,打开盒盖,里面一个挨一个,全是饱满圆胖的青团子,看着就格外诱人。

    “这是夫人特意吩咐下人去买的,因着今个儿天冷,怕姑娘吃了伤食,特意让小厨房蒸热了才送来。”

    江采青放下宣纸,拿热帕子擦了擦手,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个,外皮软糯弹牙,咬下去黏糊糊舍不得断,里面还裹着煮熟的甜红豆馅。

    看到里面蜜水晶亮的红豆馅,江采青又忍不住咬了一大口,嘴里塞满了糯米皮,说话都含糊了许多,“我还是第一次吃,好吃,这团子外皮怎么是青色的?”

    “这是浆麦草挤出汁,和糯米粉拌匀在一起揉成的青团。我之前在江南外祖家,每年寒食清明,都有吃青团的习俗。”

    “原来如此,我还从未去过江南,不知道错过了多少那儿的美食。”

    “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回外祖家的时候带上你,我们一起去青州城里遍尝美食。”

    后来两人又玩了一会儿,二婶有事把江采青叫走了。

    江采霜趴在桌子上,玩那个热乎乎的小葫芦。

    听见机关鸟扑棱翅膀的声音,江采霜“噌”一下坐了起来。

    机关鸟从窗户飞进来,却并没有带来传音,倒是嘴里叼着一张字条。

    江采霜从它嘴里取出字条,展开来,上面写着几行小字。

    “白露道长,小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实是家中急事,不得不回,在此先向道长赔不是,下次见面定会再向道长赔礼。

    小生听说了道长除妖的经过,道长仁心仁德,法术高强,小生佩服。

    只是,小生隐隐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看到前面两行字的时候,江采霜情不自禁地露出笑颜。

    可是等看到最后,她嘴角的笑意渐收,眼里也流露出几分迟疑。

    在醉香坊的荷花池边,香墨被丹火焚烧,临死之前,她看向了醉香坊的小楼。眼神里既有恨,又有……不舍和眷恋,像是舍不得醉香坊曾带给她的声名追捧。

    可若是她真的被名利浮华迷了眼,会心甘情愿让一个穷秀才为自己赎身吗?

    怕是看都不会让那些穷秀才看她一眼。

    江采霜越是想,便越是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坐在桌前苦思冥想,不知不觉中就忘记了天色。

    直到“哎呀”一声,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怎么了?”江采霜循声看去,看到翠翠一手拿着短剪刀,站在烛台前。

    她这才发现,居然天都黑了。

    翠翠一脸抱歉,“姑娘,是不是吵到您了?我刚才想剪一剪灯芯,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你没事吧?”

    “没事的,不疼了。”

    江采霜今日还没给母亲请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要去母亲的院子,却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人被火烫到会疼,妖接触到灵气同样也会疼。

    可从始至终,都没听见过香墨发出一声痛呼,或是说过一句话。

    妖怪可不会刻意隐忍,它们不发出声音,只有一种可能——它无法开口。

    翠翠出去放东西,江采霜用机关鸟给谨安传信,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他。

    天色都这么晚了,她也没指望谨安立刻就能回话,便先去母亲那里请安。

    等她刚陪母亲吃完晚饭回来,机关鸟就飞回了院子。

    传来男子低沉轻缓的声音:“你的猜测是对的。我找人打探过,香墨被赎身过一次,后来再回到醉香坊,便不能说话了。”

    被赎身后再回来的香墨,竟然一直是个哑巴。

    有哪个秀才会给哑巴写曲子?

    谨安还说,醉香坊的香佩因为牵涉到马兴凡的案子当中,现在被羁押在大牢里,他们晚上可以去问问她。

    江采霜正想再探探情况,便等翠翠睡着以后,偷偷翻墙出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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