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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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几本内容大致相同的奏折。内侍沏了盏新茶送了进来,高公公隔着杯壁试探了下温度,方才送上前轻声道:“陛下,看了一下午了,喝盏茶歇歇吧。”
光承帝接过茶盏不耐烦地饮了一口,低头揉着自己的眉心。
桌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高公公瞥了一眼,劝解道:“陛下还是在为让宸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之事烦忧吗?”
光承帝合眸道:“早在朕册封她为贵妃时,就有人上书称她无子嗣无资历不可身居如此高位。如今前朝后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昱晴性子清净,若非皇后执意托付,朕也不想强她所难”
高公公迎合道:“奴婢明白陛下是为了娘娘着想,要不然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替娘娘筹谋。”
闻言,光承帝睁开眼,问道:“萧珩那边如何了?”
高公公一脸犯难,犹豫道:“进展不太顺利,七皇子殿下怎么也不肯相信程贵人是自尽,奴婢接连去劝了好几日也没能开导好殿下。”
光承帝坐直了身,一双锐利的眼看向高公公,看得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还不都是你办事不利。”
高公公连忙跪下哀求道:“陛下,奴婢也不知道七皇子殿下会这么快就回来啊,守门的侍卫说殿下平日里都是亥时方归,奴婢也没想到竟叫殿下当面撞上了。”
这事儿的确是不巧,没人想到萧珩会提前回宫不说,更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背着咽气的程贵人拼死往宫外跑,迎面撞到了在宫道口,坐在銮驾上等候消息的光承帝。
如此一来,没能骗得了萧珩生母是自尽而死外,还叫这对父子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行了!”
光承帝被他吵得心烦意乱,“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若是个识时务的,就该明白有些事过多计较只会害了他自己。”
高公公颤抖地站起身,用衣袖不断擦拭着头上的汗水,迎合道:“陛下深谋远虑,也是为了七殿下能有个好的出身和靠山,日后在这宫里便不会被人肆意欺辱,奴婢想着七殿下迟早能明白陛下您的良苦用心。”
光承帝站起身,朝窗外眺望,院中树枝已经有抽芽的迹象,初春将至。
良久后皇帝开口问道:“太医院的人今日去昭华宫请脉了吗?”
高公公小步上前躬身道:“去过了,今早奴婢还带着内廷司的人替陛下到昭华宫给宸贵妃娘娘送补品过去。太医说娘娘是受了惊吓引发心疾,仔细着养养精神便能好转。如今娘娘尚在休息,昭华宫内一切大事小情都交由许姑娘打理了。”
“许姑娘?”
高公公点点头道:“对,就是靖安侯的独女,贵妃娘娘的嫡亲侄女许明舒许姑娘。”
光承帝脑海中飞速思索了一阵,的确是想起靖安侯有个年幼的女儿,生得还同许昱晴十分相像,随即问道:“今年多大了?”
高公公按着生肖一阵推测道:“虚岁有十三了,哎呦陛下您是没看见,到底是侯府里养出来的姑娘,贵妃娘娘卧病在床这几日许姑娘将昭华宫上下打点的仔仔细细,宫里人人都夸赞她,那气度做派一点也不输宫里的公主和娘娘!”
光承帝思量片刻,道:“靖安侯,可有给他女儿订过亲?”
高公公笑笑,“陛下,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们先下去吧。”
一众内侍领了命,躬身齐齐退了下去。
高公公不知这话里所指是否包含自己,开口试探道:“陛下,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正欲转身时,听见皇帝叫住他,
“你留下。”
待人走尽后,高公公凑上前几步,“陛下有何吩咐。”
“将幽宫门前的守卫撤走,叫太子萧琅过去。”
闻言,高公公神经一紧。
七皇子萧珩性子倔强一直不肯按照皇帝的命令执行,且他一直住在幽宫也不是办法,若是能有个中间人出来调和一下便再好不过了。
太子萧琅宅心仁厚,待人谦和有礼,平日里对众皇室兄弟姐妹也一视同仁,由他来做,实为恰当。
高公公豁然开朗忙领了命出去准备着。光承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邃的面容上分不出喜怒。
月色氤氲,边境四处阵阵寒风呼啸。
运粮车一辆接着一辆有序地行向军营,车轮碾压着冻得半硬的土地,发出阵阵刺耳轱辘声。
许侯爷身边的亲卫长青执勤结束后,接过粮草押运官递来的册子,躬身一头钻进生着火炉的营帐里。
北风吹得他一身铁甲像是结了霜坚硬冰冷,冻得他直打哆嗦,伸手围着火炉前烤着。
邓砚尘坐在矮凳上,给右臂处的旧伤换药,见长青进来扔给他一个烤好的红薯,悠闲道:“今天风大,冻僵了吧?”
长青笑着接过滚烫的烤红薯,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剥皮,“这鬼天气,年前也没见这么冷过。”
说着,他朝邓砚尘肩膀上飞速打量了一下,道:“这几天天冷,你也多穿点别冻坏了,你手上这伤还没好呢?”
“早上出去练功,磨了几下。”邓砚尘放下衣袖,有袖带将腕口勒紧,清瘦挺拔的少年人肌肉线条在玄衣中若隐若现。
他抬头看向咬着红薯的长青,犹豫地问道:“侯爷最近有寄信回家里吗?”
长青摇了摇头,“还没呢,侯爷说不急,等这边都安顿好了在给夫人寄家书也不迟。嗯?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你要给谁寄信吗?”
邓砚尘笑笑,“若是要寄家书,想让送信官带着黎将军的一并回去。”
炉子里炭火烧得正热,长青暖和了过来,朝他靠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小小年纪在京中有了心上人,急着鸿雁传书了呢。”
邓砚尘系着袖腕,没有吭声。
“哎,小邓兄弟”长青吃完了烤红薯擦了擦嘴,舒展筋骨道:“你来京城也好几年了,京城世家贵族多了去了,你觉得哪家的姑娘最好看啊?”
邓砚尘面不改色,“我不清楚。”
长青发出失望的叹息声,“也是,你整日留在校场练枪,估计除了侯爷家爱女也没加过旁人”
“其实说起来这些年跟在侯爷身边出入宫里宫外的,也是见过许多世家姑娘的,论起容貌还得是许姑娘最出众。”
讲到这里,长青来了兴致又朝邓砚尘凑近了几分,问道:“你见过宸贵妃娘娘吗,我曾远远瞧见过一眼,那叫一个花容月貌惊为天人,当时人人都说京城里最貌美的当属侯爷的胞妹。许姑娘生得像宸贵妃娘娘,我想再过几年这第一美人的名号该让到许姑娘头上了。”
邓砚尘低着头,没有应和长青的话。
宸贵妃庄重,许明舒灵动。
在他看来,许明舒和宸贵妃并不相像。
邓砚尘没有吭声,记忆中初次见面时粉妆玉砌的小丫头短短几年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
他想起他受伤宿在靖安侯府这几日,侯府来来往往有许多许侯爷夫妇的旧友带着家眷前来拜访。
席面上,几个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围在一起说说笑笑,邓砚尘从武场练枪回来,隔着一个长廊看见许明舒被众人簇拥在屏风前,坐在椅子上悠闲地解着九连环。
不知是不是邓砚尘的错觉,明明是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这次回来见到的许明舒周身的气质同从前大不相同。
好像短短一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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