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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太在意,朝她背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许荟搭乘电梯上楼,可才进去就发现不对劲,往日正常运行的电梯,在她进去后,指示灯尽数熄灭。
刹那间,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令人紧绷的黑暗。
许荟强忍着慌张,在脑海中搜寻曾经看过的急救知识,保持身体平稳的同时,摁下了墙角的呼叫按钮。
可黑暗中的恐惧实在蔓延得太快,她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心跳呼吸清晰可闻。
许荟颤抖着摸出手机,借着屏幕亮光翻找出通讯录。
手指在长串的名字上划过,无意识地停留在最顶端的位置。
联系人:闻于野。
好像有种说法是,当人被重重恐惧包围的时候,平日里的那些伪装会尽数剥露,浮现在心的往往是人最真实的情绪。
倚靠在电梯冰凉的墙壁上,许荟有些无助地发现,自己第一时间想起的人还是他。
只是,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名义给他打电话。
下属太疏离,朋友不够格。
更重要的是,他的亲密关系里似乎没有她。
许荟重重闭上了眼,等待间隙里的一分一秒,都像是在潮水里下坠,有种失氧的窒息感。
“砰”——
恰在此时,电梯门忽然被打开,光亮重新漏了进来。
许荟有些不适应地睁开眼,眼角无意识冒出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抹去。
猝不及防地就看见闻于野站在外面,那张惯常没什么情绪的脸罕见生出些波澜。
好像又是在很狼狈的时候遇见了他。
不合时宜地,许荟心里浮起这么个念头。
心里松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似的往外流,仿佛看见了很熟悉很值得信任的人。
在维修人员的帮助下,闻于野将她抱了出来,许荟一抬头就能看见男人轮廓锋利的下颌。
和那天傍晚简单的拥抱不同的是,强有力的手轻松救她于囹圄,所有的不安与恐惧一瞬间有了归处。
“伤到哪了没?”
落在她耳畔的嗓音仍旧冷又淡,却无端能给人种安全感。
许荟摇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
旋即有同事上前要送她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闻于野,他朝她安抚地笑了下,说出来的话却不容辩驳,“让医生检查下。”
……
等所有人离开后,闻于野站在原地拨出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令人生厌的声音再度响起,“哥,怎么样啊?”
“人没事吧,我可没下重手。”
那边无所谓地笑着,“有你在,最多在电梯里关一会,就能出来了吧。”
“闻若愚。”
闻于野久违地喊出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名字,“你的手段还真是越来越没品。”
怒意在他冷然眉眼里消弭于无形,形成种更为冷冽的嘲讽,“不是名字里有个蠢字,就能像你这么蠢的。”
闻若愚不以为意,“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我不过是想要得到项目,得到爸的认可,手段什么的,有用就行。”
“那次在你家门口看到她,还以为她对你很重要,要不你还是看看我给你发的东西再来和我说话。”
闻于野冷着眉眼挂了电话,发现邮箱里传来封崭新的邮件。
甫一点开,就看见条新闻链接,虽然还未大肆传播出去,但不断增长的点击率,无疑显示着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新闻关于许荟,捕风捉影地描绘了下她的家庭背景,再以春秋笔法映射她的为人。
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关于她涉嫌抄袭的事件。
里边摆出了许荟来逸闻后所撰写的项目书,还有白诗怡的,两份项目书内容大致相同,可时间的先后却是白诗怡在前,她在后。
这种抄袭事件经由背后推手一抄,再加上许荟本来百万粉丝博主身份带来的热度,极容易形成网上舆论。
哪怕是栽赃,是陷害。
但脏水还是一样会泼过来,对个人名誉所造成的伤害不是假的。
……
知道闻于野要放弃柳城项目的时候,许荟不顾医生的劝阻,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电脑后边正处理着文件的男人,语无伦次地出声问道,“为什么要放弃项目,你明明花费了很多心思。”
“如果只是,只是因为我的话,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
许荟见过太多利益胜于感情,特别是在她的母亲周女士那里,个人感受是完全比不上大局的。
这个项目作为柳城市宣传项目,无论是经济效益还是价值意义都很大,做好了就是城市标杆式的存在。
而为了拿下这个项目,闻于野付出多少,她都看在眼里。
放弃它,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许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也是逸闻传媒的一员。”
见她焦急得连大衣都没来得及扣好,闻于野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旋即有条不紊地给她分析,“对方编造你的黑料形成舆论,本质上还是对逸闻的名声就行抹黑,你还是逸闻没有区别。”
许荟摇头,指出他言语中的漏洞,“但现在被编造黑料的是我,逸闻的项目计划书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
她顿了下,将来时在路上思索而出的话尽数说完,“只要将我踢出去,让逸闻和我撇清关系,这件事就根本威胁不到逸闻。”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
许荟不安地抬起头看闻于野,对上眼神的刹那,忽然听见声明显的轻笑。
“在你眼里,逸闻是这种公司?”
他声线清越,说起话来,总给人种玉石相击之感,“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许荟一下就怔住了。
仿佛空气中出现了片刻的凝滞,她久久没有回过神,两个简单的反问,一个也答不上来。
“这个项目没了还有下一个。”
闻于野神情冷静,声线平直,像在说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望着她,给这件事情做了最后的定论,“但许荟,你只有一个。”
许荟,你只有一个。
许荟耳边忽就没了声音,世界仿佛空荡荡的寂静,让她只听得见这句话。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概括此刻的感受。
明明网络上正在酝酿着场关于她的舆论,或许稍有不当,所谓的言语可能会像刀一样,朝她扔过来。
可她陷在闻于野一句话里,恍若又回到了高中那个午后。
少年身形挺拔,挡在她面前的时候,比盛夏的日光更耀眼。
而经年后的今天,明晃晃的心跳声再直白不过地告诉她——
她心动最难捱。
她还是最喜欢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