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嫁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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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光线暗下来了,顾怀珏想来也不想要说话了。

    周扶疏含下自己的疑惑,但是有话不说又有些让人难受,再加上身侧的顾怀珏存在感太强,密闭的空间里,顾怀珏身上的水汽和酒气在发酵,惹得她睡不着,辗转反侧。

    在她翻第六次身的时候,胸前突然感受到了一点温热,不小心碰到了顾怀珏的臂膀。

    她听到顾怀珏叹息一声,揽住了周扶疏。

    顾怀珏觉得今日宴息中的酒实在醉人,就算是现在回到帐中,一点残存的酒气竟然也留得他越发醉了。

    现在顾怀珏也觉得那身寝衣有些滑手了,他手心许多汗,可能是紧张,现在他看帐子顶上大红流光纱上绣的石榴和大胖娃娃都觉得暧昧。

    他的臂膀有力,周扶疏只觉得身子一轻,就换了个位置,想来之前说的久居军旅并不是虚言。

    周扶疏眼前的光被遮了大半,骤然变黑的环境让她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喘息声。

    令人耳热,周扶疏觉得浑身的气血都涌向了头,若是现在两个人出去看,许是能看到交相辉映的两个红脸。

    男人带来的压抑感实在是太强,周扶疏伸出手去推他,却被捉住了手。

    顾怀珏觉得这只小手,柔软的细嫩的,上次她哭的不行了,便是这只手为他排忧解难,鬼使神差的,他把那只手递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两个人肌肤相贴再亲近的事情都做过了,却没有过这样的狎昵,周扶疏一惊,就要把手抽回去。

    顾怀珏捏紧了那只小手,凑到她耳边,“酒里可能有些催人的东西,你乖些,别怕。”

    然后顺势含吮住了那一点玉坠似的耳垂。(审核老师高抬贵手,亲耳垂啊!老师!)

    酥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周扶疏觉得奇怪极了,整个人不自控的颤抖起来,“你别···你别······”

    她又去推拒顾怀珏,这样实在太奇怪了,她几乎要掉下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这点拒绝无异于螳臂当车,他已经顺着这点力道吻上了她的脖颈,周扶疏惊呼一声奋力挪动想要躲避,却被那双铁臂钳着半点也动不得。(是脖子,这里是脖子!没有往下写啊!)

    顾怀珏觉得这件寝衣滑手极了,寝衣顺滑的带子在他汗湿的手心悄悄溜走。

    趁着不太明亮的光,他能看到周扶疏露出衣裳外的一点肌肤已经羞成了粉红色,和大红的衣裳映衬显得格外可爱。

    顾怀珏饶有兴致的去摸她寝衣上绣的那对小鸳鸯,“怪可爱的,是你绣的么?”

    “不是,是你们家送过来的。”周扶疏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哭腔。

    顾怀珏看她羞的几乎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还一板一眼的回答他,便觉得可爱,让他想去亲亲她。

    还没低下,就被周扶疏抵住肩膀,捂住眼睛。

    “行行好,冤家,别做弄我了。”他去看她的时候就已然羞的她不知如何是好了,现在更要流氓,周扶疏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整个人都不对劲。(亲都没亲成啊,审核老师!)

    顾怀珏把眼睛上的那只手捉下来,十指相扣,话语中带着一点不能掩盖的笑意,“这怎么叫作弄?”

    他呼出的热气几乎喷在周扶疏的脸上,里面夹杂的一点点酒意,让周扶疏觉得她也在今日醉了,头晕目眩的。

    这点恍惚更让她羞恼,侧着脸不去看他昏暗里依旧亮晶晶的眸子,“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颤巍巍的,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娇气,顾怀珏耳目聪明,就是在黑暗中看的也更清楚些。

    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周扶疏眼眶红红的,还有圆润的泪珠挂在脸颊,瘪着嘴,像是被欺负狠了一样,好不可怜。

    顾怀珏看着脸边的泪珠,有一点出神,只觉得这可能是她的天赋罢,掉两滴泪也像是掉珍珠似的好看。

    她已然这样,顾怀珏也觉得心上软软的,塌了一块似的,熨帖又满足,干脆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吻掉那一点泪珠,然后囫囵个的把她整个抱在怀里。

    两个人面对面,顾怀珏刚要说些什么,面色一变。

    周扶疏只觉得他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背上,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又不死心似的上下摸了两下。

    前些日子周要机的鞭打没有留手,现在她背上还留有疤痕,荆条打在背上上面的尖刺扎进皮肉里,会留下密密麻麻的瘀痕,摸起来也是凹凸不平,十分明显

    顾怀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就要撩开床帏,周扶疏赶紧拉住不让他开,“别看,求你。”

    那些瘀痕摸起来尚且令人心惊,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非是她自轻,实在是世家大族大多规矩更为严苛,很难接受肌肤容貌有瑕的女子,她心中忐忑,没有说话。

    顾怀珏看着周扶疏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床帏,心里想女孩子还是爱美的,这片疤痕只怕她恨不得忘掉,自己贸然提起实在是莽撞,心下愧疚,说话声音也轻了些许,“好,不看,是我莽撞了。”

    然后摘下她的手,“行了,先睡吧。”

    顾怀珏率先躺在床上,经过刚才的事,方才那些暧昧的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两个人像是两根棍子一样直挺挺的并排在床上躺着。

    虽然躺在床上,但是顾怀珏睡意全无,那些疤痕上次还没有的。

    第一次见面时,周扶疏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那时候他被药物所扰,意识模糊,但是还是知道应该往无人处走,然后等待身边的小厮找来的。

    可是她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子,盛装打扮,长相又那么巧合的合他心意。

    而且他清楚的记得,他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他还残存理智,那时候他是说过是让她走的,可是她却把他搀扶到了客栈。

    她出现的太过巧合,巧合的让她不清白,行为也太过诡异,诡异的让他猜忌。

    是以第二日一早,他并没有留下等她醒来给一个交代,而是留下玉佩表明态度,然后就抽身去彻查昨晚的真相。

    他本来以为这女子这样一番算计,得了承诺肯定会带着玉佩上门来取自己的战利品,没想到等到傍晚他回到家中,她还没来,他这才无奈告知母亲。

    母亲回来之后怒不可遏,说因为他处事不端,令周扶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大的委屈恐怕就是指这一大片的疤痕。

    顾怀珏想到这里喉头一梗,这么多年,想要算计他的女子不是没有,真正成功的却只有她一个。

    所以他不信母亲口中的天大的委屈,只当是她的手段。

    是以上次她眼眶红红出现在顾府门口,他才疾言吝色,警告对方,现在摸到这一片疤痕,心中骤然涌起一点愧疚。

    周扶疏在昏暗的帐子里,并不能看清楚,所以不知道方才顾怀珏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的。

    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囚犯,等着大人或杀或放的旨意。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被攥紧了似的,

    还是没有忍住,周扶疏问出了口,“你介意这个么?”

    她觉得介意是正常的,在周家不优秀的就会被舍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她不想再被舍弃了,不想从一个坑里跳到另一个坑里。

    周扶疏知道这点委屈是不寻常的,但是可能今晚的气氛实在太好,让她能说出自己埋在心底的一小小点委屈。

    这一声实在太轻,险些被帐中二人的呼吸声压过去,幸好顾怀珏的听力不错,隔着朦胧昏暗的光,顾怀珏看到身边人带着委屈和祈求的眸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又积起了一点泪花。

    好像一会就要变成珍珠掉下来。

    周扶疏听到身边的人重重叹息一声,然后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看不到对方的脸让还在等待回答的周扶疏没有安全感,她已经习惯观察对方的表情去分析情绪。

    这是她赖以生存的小小技能。

    她握住那只手,还没来得说话。

    就觉得唇上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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