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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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皆静,唯有窗帘纱被空调风轻微卷动,随她的嗓音一齐悠悠飘散。雪白光线自上而下,映亮姜晗皎洁的脸颊,明明也没有眼泪落下,可光是听到她话语中深重的无力感,就足够灼痛他的神经。
这还是程司玹第一次直面她的脆弱。
印象里,四年前的姜晗永远没有流泪的时候,她是温暖明媚到足以带他走出深渊的人,展现给他的亦永远是蕴满能量的神情。
眼前的这番景象,让他不禁想起十五岁时的第一次见面,年幼的姜晗就是这样坐在临川的某家医院里,牵着他的衣摆,仰起头认真地瞧着他。
只不过那时,就算顶着一张破了相的小脸,她也能冲着自己这个陌生人笑得没心没肺。
旧时画面骤然转走,随着衣角边手腕的力道渐松而回归现实。
程司玹垂眸沉沉地注视着她,颜色浅淡的唇微阖,没有任何要给出回复的迹象。
他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姜晗也不是可以无尽燃烧的太阳,而是在光亮之后随时都有可能泯灭的烛火。
他无法在此刻还去追究姜晗,问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独自一人。
他更无法不负责任地告诉她一切都会变好,因为如果到时候迎来最糟糕的结果,这样的承诺无疑会令人更加难过。
“姜晗。”程司玹屈膝蹲下身,将目光降低至同她平视的角度。
“不要随便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做预设。”
他身上裹挟着外面夜风的微寒,扑面的雪松香与冷调的嗓音都带着让人静心的魔力。
“至少你现在还没有错失陪伴它的机会,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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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程司玹帮忙看护,姜晗至少在工作时间能够短暂抽身,不用分出精力兼顾两头。
不吃鱼在达瑞医院打了两针过后情况仍旧糟糕,程司玹干脆把它带去了荔南最大的宠物医疗中心,重新挂号就医。
遗憾的是,医生在细细诊断一番后,给出的话术相差无几。
炎性病灶已经向大脑深处有所发展,即便有极小的概率挽回生命,也可能从此再也无法正常行走。
治疗方式仍旧是注射,镇定辅以消炎。
不知是第几次将冰冷的针头推进那具小小的身体,不吃鱼在感受到疼痛时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然而眼皮依旧无力地耷拉着,口中发出很轻的呜呜声。
在一旁帮忙抱狗的护士似乎察觉到主人脸上的担忧,缓解情绪般地朝姜晗问起:“为什么要叫它不吃鱼呢,好特别的名字。”
这个问题之前亦有人问过,姜晗弯下腰,爱怜地看着不吃鱼的葡萄眼,像是在回答问题时也要把前因后果一同告诉给它:“因为最初捡到它的时候是在垃圾堆旁边,它流浪太久了,浑身都脏兮兮的。”
“我从照片里根本看不出它是猫是狗,可能因为当时比较喜欢猫,就买了小鱼干去喂。”
大约因为与它相关的回忆底色都是温暖的,说到最后,姜晗自己竟也慢慢浮现了微笑:“结果发现它根本不是猫,而且也不吃鱼干,所以就给它起名叫不吃鱼。”
“不过现在。”她伸手轻轻握住不吃鱼的前爪,试图将掌心的热量传递过去,“我觉得不不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小狗。”
小护士嘴很甜,立马跟在后面补充道:“而且它有这么多家人陪着它做治疗,也是一只很幸福的小狗。”
姜晗在听到家人这两个字时神色稍滞,直到她的关注从不吃鱼身上挪开,这才发现地面瓷砖上映出的灰色投影已然变成两个。
程司玹几分钟以前刚缴完费回来,现在就不偏不倚地站在她的身侧,一言不发地听着她讲述不吃鱼的名字由来。
姜晗自己都未曾注意,这两天为了不吃鱼治疗的事接连跑医院,她和程司玹见面的次数似乎愈发频繁了起来。
就连原本出于转账方便而被加回的微信,也因为交流不不的病情而多了几条聊天记录。
程司玹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对于那些不相关的人和事懒得耗费半点心思打发,然而在不吃鱼的身上愿意不计回报付出时间和精力,可见还是同它有着相当深厚的羁绊。
“嗯。”姜晗收回目光,盯着地面缓缓应声道,“它比我要幸运。”
两人一直待到医院快要关门才离开。
月色疏淡,街上人迹寥寥。
姜晗跟在程司玹身后半米远,亦步亦趋地往前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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