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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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坊司,偏屋。

    近日天气渐渐热起来,加之今儿是个阴天,似是要下雨,格外闷热。

    晚间,林臻回至教坊司,便让红叶取了水来。

    简陋的屋子并无专门隔出的净室,净身的木桶就放在一层薄薄的粗布帘后,隐约可见女子乌发雪肤。

    林臻阖眼靠在木桶边缘,垂在桶侧的手,握着林玥的珊瑚耳坠。

    门“吱呀”地响了一声,林臻未睁开眼,只淡淡道:“不必添水了,我靠会儿便起身。”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却不是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下下铿锵有力的步子。

    林臻下意识将手里的珊瑚耳坠攥紧,往木桶侧掩了掩。

    脚步声顿了顿,似是往远走了几步,须臾,又折回来了。

    林臻正要回首时,一块粗布自后裹住了她的湿发,头皮紧了紧,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音过后,一张帕子越过林臻被丢进木桶里,水花四溅。

    “可以起身了么?”

    林臻双眸落在那方帕子上,还未回神,下巴就被男人粗砺的手抬起,强迫她抬首对视。

    季濉一手把扶在木桶沿上,一手抬着林臻的下巴,一双桃花眼微扬,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此刻,林臻整个身子浸在水中,未着寸缕。

    屋内仅有的一盏豆灯将水面照的微泛波光,她们在教坊司的处境,能要来清水已是不错,是以,水面上并无半片可供遮掩的花瓣,清澈无比一览无遗。

    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水下紧紧合拢,如此形景,林臻自然是羞耻恼怒的,耳根烫红,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滚出去。”带着水雾的红唇冷冷吐出一句,林臻皱眉收回视线,摆脱了他的禁锢。

    季濉看着自己空空的指尖,哼笑了一声,抬眼瞧向林臻清冷的侧脸,“让本将军滚出去?怎么,你还当自己是林府大小姐不成?”

    似是怕林臻听不清一般,说着,他俯身撑在了木桶沿上,继续道:“林臻,林府已经败了,林云峰也死了。”

    季濉停了一瞬,剑眉微挑,说出了更残忍的话:“只可惜,他死的太轻松了些。”

    林臻蓦然侧眸望向季濉,胸前起伏着,毫不犹豫地,她抬手甩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还来?!”

    他上回因分神而被林臻掌掴,这回,季濉稳稳地擒住了林臻的手腕,一把将她从水中扯起,不顾她身上流淌的水珠,打横将其抱在怀里。

    季濉大步走向榻前,却未将林臻丢在榻上,而是将她放在榻旁靠窗的香案上。

    推窗并未完全阖死,细细的留着一条缝隙,若是从外头看,恰好可窥见屋内一抹雪色。

    风自缝隙中吹进,拂在林臻带水的身子上,她不受控制地轻颤一瞬,凤目圆睁,她瞪着挡在面前的季濉,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放我下去!”

    “做什么?我只是尽上回的未尽之兴罢了。”

    季濉双手撑在香案边,将林臻圈住,微一俯身,薄唇贴近她。

    季濉的一身墨色劲装穿得一丝不苟,与林臻形成明显对比,他的话语将林臻拉回昨日难堪的记忆中,她本就羞愤不已,而今得知他竟还要在……

    林臻又如何肯依?

    她竭力推开眼前的人,“季濉,我非你掌心玩物,你怎可如此欺辱于我!”

    他看着林臻眼中不加遮掩的嫌恶与抗拒之色,不由得想起今日她在酒楼时的笑靥,对其他男人的笑。心内无端腾升起一股热浪,化作利刃刺向她:“在我这里,你以为你是什么?”

    林臻未再说话,屋内一片寂静,季濉复跨步上前,大手按上她冰凉的脊背,低首正要印上她的唇时,一旁烛光闪动,他似乎在林臻眼角看见了晶莹亮光。

    脑中闪过一个荒唐念头,但也只是一瞬,便被他压下去了。

    他再了解林臻不过,她是个冷情倨傲的性子,他曾对她有过更狠戾的折辱,也从不见她有过半分示弱。如今又怎会因这一两句羞辱的话语,便肯落泪呢?

    季濉从未想过,若林臻真的肯对他示弱讨好,他否会放过这个女人?

    不过显然,他知晓林臻绝不会这样做,她不会向他这等卑劣之人示好。

    亦如她永远不会对他笑……

    林臻牙关紧咬,季濉却不肯放过,用尽手段想要攻城略地,忽地,唇齿间一阵腥甜。

    他终于放开了林臻,眼底满是戾气,他岂肯罢休?

    季濉的动作愈加狠厉,林臻反抗便越厉害,纠缠间原本放在窗台上的瓷瓶“咕噜噜”地滚落在地,堪堪停在季濉脚边。

    那瓷瓶,正是日前杜三娘硬塞给林臻的药,她不愿用,便随手丢在了窗台上。

    药瓶引起了季濉的注意,他停下动作,彻底放开了林臻。

    趁着这个间隙,林臻已从香案上下来,拿过榻上叠着一件外衣,很快地裹在身上。

    “……那是我的药,给我。”林臻俯身要去捡瓷瓶时,它已先一步落入季濉手中。

    男人长睫低垂,落在瓷瓶上的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他黑亮的眸子望向林臻,朝着她逼近了两步:“你的药?”

    因着那药的用途实在让林臻难以启齿,鲜有的,在面对季濉时,她的眼神有所闪躲。

    这细小的神色恰好落入季濉眼中,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他眼神阴沉下来,继续问道:“你的什么药?”

    发梢还滴着水珠,彼时,季濉已靠得她很近,半干的发丝黏在她脸侧,红唇翕动,却始未曾开口。

    要在季濉面前讲那般事,她不想,也不愿。

    而这无声的抗拒,在季濉眼里,却又是另一回事。

    “林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是什么药?”男人刻意压低的声线仿若蛰伏的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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