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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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不愧是校花啊,那胸那腿——她好像还看了我一眼嘞。”

    “说起身材,我们班的薛佳可真顶,跑步的时候嘿嘿”

    “没有觉得隔壁班的桑钰很漂亮吗?”

    “那是谁?”“他们班英语课代表啦,长得超正——”

    几人热热闹闹地聊着,自成小圈,

    在时不时发出的猥琐笑声里,

    崔悟铭手指碰上枕边的手机屏幕,

    10:35,

    蓦地——

    “越见织今天头发好像湿了,”

    宿舍微不可闻地一滞,

    越见织这个名字,总是被男生们假装不经意间提起,在意地掩饰,恍若别人发现不了,自己难以启齿的内心就能稍稍得到解放。

    崔悟铭倒扣住手机,望向窗外,几丝月光透过缝隙缓缓挤入,在地上撒下斑驳破碎的阴影。

    耳边男生们撞似轻松的谈话声再度响起,

    “越见织好像也要报名参加运动会——跑的还是三千米。”

    “真的假的?可是她身体吃得消吗?太不自量力了吧?”

    清冷却白嫩破碎的少女,脆弱得像是不堪一击。

    “真的,”说这话的男生声音不自觉沙哑,“我在许航那看到了报名表。”

    崔悟铭垂下眼,月光皎洁一片,阴影在墙上忽地高起——他坐起身,快入夏的薄被缓缓滑落,少年单薄而有力的身躯在t恤下面显出略带流畅的肌肉线条。

    修长的手指握住挂在栏杆上的杯子,指骨用力时带着手背上的掌骨也根根凸起。

    他旋开盖子,在宿舍霎时陷入的沉寂里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水。

    冰凉的液体入喉,明明与心脏毫无接触,却勉强让那股炽热被压下些许。

    他对床的黄岩小心翼翼探了探头,目光越过薄薄月色,落在了坐起的身影上。

    水杯盖上、拧紧,细微的声响却被躁动的空气放大无数倍,

    直到那牵动他心绪的杯子被重新挂上,黄岩才暗暗松了口气。

    又是一阵沉默,时间仿佛被看不见的手缓缓拉长。

    不知过了几秒,

    黄岩听见另一个舍友李斯的声音响起,“铭哥?你要睡了吗?”

    他简直要给李斯点一万个赞,太佩服了,真的不愧对他的名字。

    李斯话音落地,对床传来少年低沉的声音,语调沉稳淡定,“没有,你们继续聊吧,不用管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十一点前就好。”

    黄岩三人才又开始谈及方才的话题,只是声音不自觉收了一些,

    因着方才的插曲,他们草草聊了几句便互道晚安。

    黄岩躺在床上,翘在栏杆处的二郎腿不自觉微晃,他还睁着眼,心里从开学时得知与崔悟铭同寝时就有的疑惑再次涌了上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崔悟铭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他再温和、再沉默寡言,可不论是简简单单却贵到离谱的t恤,抑或是从小耳濡目染下的矜贵风度,都昭示着他们的不同。

    据说他的家长是旬安一中的董事之一,这样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虽说他本人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但已有不少同学瞧见校长同他一起吃饭的场景。

    女生们会对这份不同趋之若鹜,男生

    黄岩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崇拜、嫉妒,反正不可能把他当普通哥们对待,

    所以他才不能理解,崔悟铭为何要选择住校。

    旬安一中,如其名,是旬安市top高中,入学的学生里不乏家世好的学生。

    像他们男生,家世好的混一批,成绩好的混一批,不乏有成绩家世都好的,那当然还是随家世。

    不是有什么鄙视链,人家家里有钱,聊天时经常能扯到豪车之类的话题,穷鬼能听的下去才怪,玩不来也正常。

    大多数家世好的早已在校门口买好房子,同学校签订走读协议出去住了,崔悟铭算是其中极个别愿意和普通学生挤在一个宿舍的。

    为什么呢?

    黄岩支在栏杆上的脚放下,边想着,边察觉到困意,打着哈欠入睡了。

    越见织习惯了早起,她轻手轻脚地在床上换好衣服,细微的窸窣声并未打破舍友们美好的梦境。

    下床时,因为身体轻盈,白嫩的脚踩在栏杆上也几近无声。

    她骨架小,身材纤细,可发育的却又很好,因才起,穿着白色紧身背心,莹白的雪软微露。

    四月的春宛如火山爆发般铺开不属于它的温度,灼热的清晨里,越见织已起了半身汗。

    她拿着脸盆,倒水、铺毛巾、拧干,用沾了水的微凉毛巾给自己擦了擦身子。

    镜子里的少女白得惊人,宛若万顷细雪里的一抹冷晖,寸寸嫩白下,漂亮的眼尾染着因擦汗而起的薄红,与被毛巾擦过的肌肤一道,在雪色中极为明显。

    可她黑瞳透亮、眸光清清泠泠,存了不通世事的韵味。

    卫生间门被打开,是隔壁宿舍的人也起了,她端着盆子走到越见织旁边的台子上,开始往里边装水。

    越见织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看向镜中自己的目光。

    一个人时还好,可如果要别人发现她在看镜子,不知为何总有种羞耻感。

    梳洗打扮好后,越见织摸了摸自己的高马尾,与以往相同的触感,只是在边边上留存着漏网之鱼。

    可是今天扎得好紧,不想解开了

    反正没人会看的吧。

    越见织在几秒钟内说服了自己,她拎起凳子上挂着的粉色小书包,轻手轻脚出了门。

    春日阳光不紧不慢,带着从容缓缓洒在脸上,吹过的凉风是很好的调试品,中和了日光带来的躁意。

    越见织却对着阳光打了个喷嚏。

    或许是昨天头发一直没干,今天有点感冒了。

    她吸了吸鼻子,熟门熟路踏入食堂的南门,大脑思索着今日的课程,脚已惯性般地拐入一楼的粥饼窗口。

    今天高三年级安排月考,往日在这个时间段寡少的人流蓦然变多,连队伍也被拉长。

    一片杂闹声中,越见织默默排到了最后,又默默从外套口袋里拿起小本本,看着上面的单词便是猛背。

    忽地,一道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慢慢溢上来,明明清清浅浅,却又带着让越见织觉得自己是被完全包裹住的侵略性。

    她落在单词本的眸光一滞,手指也不自觉捏紧,心尖淌上慌张。

    她当然知道这道气息属于谁,前两天还拿了他的伞。

    肩膀好像被什么轻轻触碰了,越见织回过神,有些慌乱地往后瞥了一眼,

    男生指了指前面空了一大截的队伍,头顶是他冷冷淡淡的声音,

    “同学,队伍。”

    这一声恍若晨钟暮鼓,一下子叫越见织清醒过来,

    她忙上前几步,小书包上的粉色兔子也跟着晃动,面上不动声色,烫意却从脸颊流淌至耳朵尖。

    “对不起,”她小声道。

    崔悟铭原本停在她黑色皮筋里散出那一缕呆毛上的视线缓缓移至女孩柔软的耳垂,

    通红得恍若要滴血,在白嫩无比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他垂睫,落了小片阴影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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