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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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着打火机,眉头皱着,神色颓废还有些阴沉,手里夹着一支烟,被点燃后亮着点火光,意味不明。银色质感的打火机被摁得啪嗒啪嗒,震得空气里的浮沉都跳跃。火光蹿起又落下,想要吞噬出一片黑暗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不甘心地挣扎扭曲。
江祠垂着头,乌黑碎发落下,掩盖住漂亮又冷厉的眉眼,一只手靠着栏杆任由指尖的烟无声地燃着,另一只手无聊地拨弄打火机。明明火苗摇曳烟头猩红,可就是没有生气,甚至从打火机的节奏中,还能看出他有些烦躁。
余顾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阴沉颓丧。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现在是鲜衣怒马的年纪。
江祠好像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头看过来,目光沉沉冷厉。
两人的视线碰撞,他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放下,速度快得让余顾都没有看清。
他看着余顾一双眼睛直勾勾亮莹莹地盯着他,眼睛里总是有数不完的星星,带着探究和好奇。
怎么,连抽烟也好奇吗?
他似笑非笑地抬手,将烟递给余顾,轻轻挑眉,声音带点混不痞:“要来一口试试吗?”
余顾摇摇头,因为疼,声音有些弱:“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看到了吗?”江祠晃了晃手里的烟,喉结轻滚,“来抽烟啊。”
“你还不回教室?”
余顾看了眼教学楼,还是人来人往的,想到自己的一片狼藉,脸热了热,“我过会儿再走。”
江祠有些疑惑地看向余顾,但在看到她靠着墙,手揉着肚子,脸色还有些白时便明白了。
他将烟碾灭丢到垃圾桶,看向余顾:“在这儿等着。”
余顾不知道江祠什么意思,但左右自己现在也得在这儿等教学楼的人变少,也不能去哪儿,便点点头,说了声“好”。
她看着江祠往教学楼走去,背影高挑劲瘦,落在人群中,却显得有些孤单。
他像是这个学校特立独行的存在,没有师友、没有陪伴、没有目标、没有信仰。
江祠回来得很快,手上拿着的是
校服外套?
心里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个猜测,连带着心跳都一下一下变得沉重。
“围腰上。”江祠将手里的校服外套递给她,棱骨分明的手指白得晃眼,上面有一道红色的伤痕明显,“等教学楼的人走完可没那么快,早点回家。”
余顾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江祠,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晚霞般的红晕开始漫上来,耳尖都变成红色。
眼下接过江祠的外套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再等下去只会越流越多,她已经隐隐感受到了。
余顾伸手接过外套,感激又小声地说“谢谢”。
江祠在她接过后就背过身,看着栏杆外面高大树木上的小鸟,叽叽喳喳高歌,在树枝上跳跃。
“我好了。”余顾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脸红得像是水果店里的水蜜桃。
“走吧。”江祠转头看到外套围在余顾腰间打了个结,粗粗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最是薄纤动人。
余顾点点头往教学楼走去,江祠离她两步远跟在后面。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还有些人,正在收拾东西。但看到江祠进去后,都安静了一瞬,随后教室的声音都变小了一半。
余顾不敢坐下,怕一坐下就沾到江祠的衣服上了,只好站着收拾东西,将周末作业都放进包里。收拾的时候想到江祠的衣服,又抬头看向他:“你的衣服,我洗完还你吧。”
“行。”江祠坐在凳子上,收拾着这几天没来堆在桌子上的试卷,听到余顾的声音点点头。
“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啊?”余顾斟酌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怎么?”江祠放下手里的试卷,似笑非笑看着余顾,“我不在你不习惯啊?”
“嗯,感觉旁边空荡荡的,怪怪的。”
江祠本想调侃余顾,随后顺势转移话题,却不想余顾大大方方承认,这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在出声,两人安静地收拾试卷,余顾注意到江祠手上的伤口,视线多停留了几秒,从抽屉拿出东西,匆匆整理着书包。
收拾完,她和江祠快速说了个再见就走了,她急着回家换衣服。
江祠慢慢收拾着,收拾到和余顾桌子交界处的试卷时,发现了放在上面的几个创可贴。
他记得之前回来拿外套的时候桌面上还是没有的。
是谁放的,不言而喻。
创可贴是很普通的云南白药创可贴,江祠拿起它,将手翻转过来,手指指节处沾了血,是昨晚和人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现在血都结痂了,他才注意到。
捏着创可贴拆开,贴到伤口处,将垃圾揉成一团放在一旁,手上的伤口被土黄的布料包裹住。指腹摩挲,有些不太习惯。
想不到她还挺细心。
江祠靠着凳子,有些随意地看向余顾的桌面。
少女的桌面很整洁,卷子和书被整整齐齐堆叠靠在墙边,桌面上还放了一叠厚厚的便签纸,他微微眯眼,看清了上面的字。
清秀的字迹在牛皮黄的便签纸衬托下,带上了三分书卷气,配上内容,便是最炽热的少年意味。
纸条上面写着:
【今日句摘】
虽然辛苦,但我还是会选择那种滚烫的人生。
——北野武
江祠看到的时候,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他再一次在余顾身上看到了对生命的真诚和严肃,一片赤诚地对待每一天,对待自己的生活。
和他截然相反的态度,和他截然不同的生活信仰。在此刻他深深感受到了两人的区别,他在虚度光阴,他在浪费时光,浪费生命。
他在浪费自己的价值,放任自己潦倒、荒芜、一塌糊涂。
她在让自己的每一分钟都活得有意义,在复苏、浪漫、勃勃生机。
大概就是这极致的反差,让他总是不自觉想要靠近,会在余顾需要帮忙的时候,嘴和手先比大脑做出反应去帮她,为她解围。
明明他不是什么好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