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监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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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岁起便用布条将脚束起,待骨头长成后再解开那束脚布条,一双脚便是又瘦又娇,走起路更是摇曳生姿,可师父却从未给她束过脚,师父自己也是一双大脚。她小时还曾因着一双大脚片儿被旁人取笑找师父哭过,问师父为何不给她束脚。师父还取笑她没出息,女子束脚不过是取悦男子的陋习罢了,她们这脚,走起稳当跑起飞快骨骼更是精壮,不比那一步三摇,不跑不跳好的多。

    无忧目露难色,拿手丈量起绣鞋的尺寸,不过比自己掌心稍长罢了,还真是小啊。师父讲的是在理,可眼下这绣鞋该怎么办?无忧轻抿嘴唇,罢了,活命要紧。她将那锦缎挑丝绣鞋轻放在地上,一咬牙,将脚整个塞了进去,只听“刺啦”一声,挑丝绣线皆断,鞋面上的珠子落了一地,

    “姑娘,换好了么?咱们该走了。”半盏茶功夫已过,詹青略显焦急。

    无忧俯身拾起散落的碎珠,掩住面上的尴尬之色,起身忙道:“好了,好了。”

    詹青闻言大步跨进监室,见无忧穿戴整齐满意点点头,刚欲说话,却被打断,

    “公子,这珠钗是别人落在肆中,我欲要还给别人的,也不能带走吗?”无忧将颜济落下的那根赤金珍珠流苏簪递上前寻问。

    詹青落下眼睑,“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还望姑娘顾全大局。”

    无忧微微颔首,将珠钗同换下的袄裙放在一处,罢了,先活命吧,这钗子,到时寻到谪仙还他银钱便是。

    天色已晚,又值毫无月光的暗夜,疆风迎面扑过,冰的人骨子里透着凉意。詹青板正着一张脸,紧握重剑,大步流星般走在前侧带路,无忧提步追在身后,二人离开牢狱已有一柱香的功夫。

    无忧轻蹙起秀眉,绣鞋太过小巧挤得她脚板直痛,她蹦跳两步追上詹青,低声问道:“公子,我们这是往哪去?”

    詹青一双眼如鹰般在暗里警惕的闪着光,他伸出一只手示意无忧止步,顾不上回话儿,压低喉咙,寒鸦夜叫脱喉而出。一辆玄色马车从街旁小巷闻声而来,驶到二人面前,车夫跳下马车掏出一枚铜牌,詹青看到牌上的“北疆”二字这才放下心来,他对那车夫抱拳道:“大人,人已安全送出,小人告退。”

    车夫回以一礼:“有劳。”

    詹青颔首,一个鹞子翻身消失于暗夜中。好身手啊,若不是现在搞不清状况,无忧一定要为这詹侍卫大声喝彩。

    车夫的脸隐在斗笠下看不真切,他上前挑开车帘,操着口略显老成的声音,说:“姑娘,轻上车吧。”

    无忧裹起身上的大氅,她在街上沽酒贩菜多年,眼色说不上多好倒也算得上是尚可。这车夫声沉话简,背虽稍驼可身形挺立,不似个寻常人。她汪起一双杏眼,“敢问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家主人有意救姑娘,您上车便好。”车夫话语极简。

    无忧瞧着问不出任何消息,只能轻捏住衣角,弯腰爬进马车。那老者持的是北疆军的令牌,也无甚担忧的,既已离了牢狱,自己小心些随机应变就好。

    一路无话,马车破开暗夜,飞驰而去。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马车驶进一深宅大院,复驶良久,老者这才叫停马车。无忧好奇着从车厢内探出身,脚还未落地,一个身着海棠红夹袄的少女便笑盈盈迎上来,她急忙搀扶住无忧的手臂,欢道:“夫人,您可到了。奴婢叫红柳,以后就是伺候您的贴身婢女了。”

    贴身婢女?这刚逃过死牢怎又莫名多了个婢女出来,谁能告诉她今夜这些莫名出现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忧躲开红柳伸过的手臂,扶着车辕蹦下马车,她转过身围绕那婢女走了一圈,又探手摸摸红柳的额头,没烧啊,怎得会追上她这个孤女当婢女,难道想跟着她沽酒灶饭不成?

    “夫人,浴汤已经备下了,不如奴婢伺候您先沐浴如何?”红柳探步上前,轻声问。

    无忧转转眼珠,“你叫我什么?”

    “夫人啊,”她伸手牵过无忧的手臂,引着她向院中走去,“家主一早就吩咐下来,要奴婢备着了,说夫人夜里会回府中。”

    “家主是谁?”无忧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她真想敲开脑壳瞧瞧到底是她昏了还是这丫头昏了,怎得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就成了夫人,还什么狗屁家主,难不成她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却忘了?不应该啊,她的记忆向来好,那巷尾住着的狗蛋儿小时欠她一文钱她至今还记着呢啊。

    “夫人莫要着急,奴婢先伺候您沐浴,晚些家主自然会过来瞧您的。”红柳弯着一对儿圆眼,丹唇带笑,温声说着。

    这一夜的扑朔迷离已令无忧一个头两个大,一路而来的缜密安排早就超出陈庆的能力,她心下明了,助她出狱的怕就是这个家主了。人家不惜大力送她出狱,她理应一见当面致谢才是。

    无忧抽动起绣鼻问到身上些许的酸臭,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是佛是神晚些不就见着了,还是沐浴吧,她当即收起心绪,随红柳踏进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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