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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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时傅听才意识到闻声远是闻家现任家主的亲生儿子的身份有多了不得,让他心生一点仓促结婚的悔意。

    他实在厌恶麻烦。

    好在闻家信奉养蛊制度,家主之位,能者居之,闻声远不是最出众的一个,本人也不太想争,不至于让傅听面对‘给钱让滚’或‘意外死亡’的剧情。

    真正到了闻家,并没能第一时间见到闻声远的父亲,说是临时有事,外出处理,就让傅听和闻声远两人留下来等。

    一等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不是闻声远的引荐,而来源于一场意外。

    那天的傅听刚从他的工作室里出来,几乎不眠不休地赶稿,回到闻家准备进房补觉,结果佣人在大清扫,楼上楼下和庭院涌进大批护卫队。

    似乎是出了什么事,里外戒备森严。

    不管是清扫、排查还是监管,这群高职业素养的人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房间隔音也好,按理打扰不到傅听。

    平时的傅听不介意,但这时是熬了四五天的傅听,神经脆弱,高度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焦虑、暴躁,何况这么大的动静和紧绷的氛围,根本无法安心休息。

    得不到充足的睡眠,刺痛的眼眶和大脑令傅听此刻像一只炸.药桶,仅存的理智让他从管家嘴里问出远离大宅的、清静的阳光房。

    管家提醒:“先生下午到首都星。”

    傅听脚步不停:“我傍晚前回来。”

    来到百米远的阳光房,傅听换成遮光玻璃,调出睡眠模式,很快熟睡。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一道微湿温热的陌生气息,傅听瞬间惊醒,但不敢贸动,他闻到血腥味。

    “醒了?”

    黑暗里的人率先打破沉默,傅听的心下沉,这说明对方不打算掩藏自己。

    “不管你是谁,这里是闻家,你的目标是闻家人,而我不是。”

    “你不是闻声远的合法妻子?你说我在这里j杀你,毁掉闻声远再曝光,能不能打击闻见山?”

    闻见山,闻声远生物学上的父亲,闻家现任家主。

    傅听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又不是闻见山老婆,无足轻重一条命,你怎么这么天真?”

    冰凉的利刃划破傅听的脖子,轻微的刺痛袭来,逼得他不敢动弹,暗自埋怨不该激怒闻见山的仇家,无奈就是控制不住一张嘴。

    “我死得越惨烈,舆论反响越强烈,正常人只会惋惜我没福气顺便同情痛失所爱的闻声远,操作得当反而为闻氏赚一波同情分,你说你,得不偿失,何苦?”

    “你是不是就靠这张利索的嘴皮子傍进闻家?”

    “倒说不上傍,事实是闻声远求娶。”

    这人笑了,声音年轻带点磁性,挺好听的,“有意思。”

    傅听以为他准备放弃杀人的念头,却听他补充:“可惜和闻家有关系,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泄愤。”

    “泄愤的话,找正主啊!”

    “我杀不了他们。”

    柿子挑软的捏,活该他傅听倒霉。

    “抱歉,下地狱再找我偿命??”

    “等??”

    啪啪数声,灯光大亮,刺得傅听眼睛下意识紧闭,适应后睁开眼,看到绑架他的男人,样貌年轻,颇为俊朗,身上遍布伤口,手腕的刀口溃烂发脓,看得出是个走投无路的亡命徒。

    “闻见山!”绑架犯受到刺激,表情激动,眼眶泛红,恨意如身上发脓的刀口,既恶臭又剧痛。“给我一亿星币,送我安全离开首都星,否则我杀了你儿子的小情人!您也不希望父子反目成仇吧?先生。”

    “阿秀,别干蠢事。”

    傅听的视线大半被绑架犯遮挡,勉强能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目怜悯地劝说,对方戴细框眼镜,皮肤白皙,气质沉稳,属于斯文败类、西装暴徒的代名词。

    绑架犯叫阿秀?

    挺亲昵。

    “狗什么时候也能喊主人的名字?”绑架犯幽声说道,轻蔑地瞟了眼眼镜男人,目光移向他身后,泛红的眼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先生,我不配您开口了吗?”

    傅听的视线盲区处传来很轻的叹息,没甚情绪。

    “关秀,你不该回来。”

    关秀陡然激动:“先生,你怕我回来?是怕我被你别有居心的亲族利用来对付你,还是担心我的安危?你现在是恨我的背叛,还是不敢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凄然地笑,眼里爱恨交织,“闻见山,我本来也不想……您对我太好了,我不想的,可你我之间隔着我亲人的命,您已经足够富有,为什么要开逐月工程?是不是普通人的命不是命??”

    ‘嘭’地声响,关秀被爆头。

    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冷血,令人不寒而栗。

    傅听半张脸都染了殷红鲜血,直勾勾瞪着大半个头都被打烂的关秀,刺鼻的血腥味抓挠着胃,灼烧的作呕感一路蔓延至喉管,必须死死咬住牙齿才不会失态崩溃。

    他听见那声完整的叹息,“我的意思是,不回来还能多活两天。”

    不由心想,一个在狗血虐恋频道,另一个是权柄至上的无情道,可惜了渣贱天生一对的设定。

    护卫队匆匆拖走关秀的尸体,一条命还不如旁边稀有的银河草珍贵。

    当然没人敢管傅听,他还腿软地坐在原地。

    眼镜西装男递给他一条手帕,“擦擦脸,小傅先生。”

    笑眯眯的,亲和力十足,但傅听不碰。

    嫌脏。

    好意没被领情,西装男也不恼怒,自然起身朝后面的人说:“先生的手艺没生疏,百发百中,人还活着呢。幸好人没事,不然上哪儿给小远再找个老婆?”

    傅听觉得就算他当场死亡,这人当晚就能找条黑路子克隆出一个新‘傅听’送给闻声远。

    眼前出现一根玫瑰木手杖,接着是笔直的双腿,垂在身侧的手苍白色,手背的青筋突起,手指微曲,指腹间残存一点火.药灰。

    可知他杀关秀是用早被淘汰的‘枪.支\'。

    “可惜。”

    又是熟悉的叹息,说不出是同情还是惋惜,难以品出话里真正的意味,傅听猜应该是可惜他没死于顺理成章的‘仇杀’。

    傅听抬眼,对上一双铁灰色的眼眸。

    似有山海般磅礴的气势倾泻而来,预知危险的生物本能促使他全身紧绷,不自觉进入防备状态。

    银河草有市无价,被压倒一大片,傅听坐落其中,长发垂地,像星丛里逶迤的河流,溅落脸上的血珠沿着下颔滴落,夭桃?李的眉眼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美。

    这是闻见山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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