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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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卓岸在她旁边咬耳朵。

    “你朋友组的聚会我就不掺合了,我打算带燃燃去游乐园。”曲柳昔日最企盼的便是融入卓岸的朋友圈子,也去过他们包厢,但她喝不得酒闻不得烟,在那大家伙要顾老爸她的感受,玩不大尽兴,她识趣索性就不怎么去了,后来卓燃出生,她更是一次没再踏足过他们喝酒纵乐的场子。

    卓岸在剥她吊带,动作一滞,“游乐园是白天带他去吧,我让他们将时间改成晚上聚,放心,你在忌烟酒,他们懂的,明天喝茶,养生局。”

    “我不大想去,”她翻个身,拢起敞开的衣物,“你们玩。”

    “是不是我说不会耽误多久也劝不动你?”卓岸沉沉道,“行,游乐园要我一块去么?”

    “随你。”她后脑勺乌黑,从始至终波澜不惊。

    整晚,卓岸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又从希望他多陪燃燃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随你”,他再腆颜凑前欲亲热,她则紧锁双臂一副防御状态,亲一次她眉头皱一次,卓岸不免耐性欠奉。

    恰逢夏明韬发来明天养生局老地方的消息,他拾过手机,啪啪发去一串字,爆竹似的口吻:养个屁,不醉不归。

    翌日,曲柳起来时隔壁位置已然空荡,她前半夜光在听他辗转反侧,睡得也并不舒坦,后半夜才睡沉。

    她不愿去的理由很简单,今天燃燃的马术老师请假,正好带他去图书馆看书,而她也能在旁边默背些知识点。

    至于游乐园,秋天刚带他去过,如果卓岸还有印象的话,就应该知道,她还同他提过一嘴问他抽不抽得出空去,他那时急着出门,应该是要趁天气好和朋友将游艇开到江心钓鱼,背影朝她摆摆手,轻飘飘的“我恐高”应付了她。燃燃身高不够,高空项目小孩子哪玩得了,她也就咽回剩下的话,不做要求了。

    -

    七情酒吧是外地一个姓封的老板开的,规模大、消费水平高,顶层有个包厢常年预留给夏明韬他们,当是为酒吧筹建顺畅的答谢。

    包厢内灯火溶溶映杯沿,暖调慰人心,昏暗迷离却又不至于黢黑的环境仿佛更能令人放肆饮酒,开怀纵乐。

    夏明韬瞧了眼在沙发一隅昏沉又清冷的身影,大概是曲柳向来对他太好说话,太顺着,以至于栽个跟头便让他找不着北,攥着手机在那只找酒精作伴,未熄屏的手机上还显示着附近游乐场的信息。

    夏明韬叹口气,接了兜里响了有一阵的电话,那头是他的相亲对象,家里长辈安排的,长相平平、声音平平、身材平平、学历平平,好巧不巧人小名就叫萍萍。唯一是嗓门儿特大,遗传她那个偶然靠做物流运输发迹的腰缠金砖的父亲。

    他甚至不用示意音乐关小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对方在问他的行踪,他不愿翔实奉告,东扯西扯:“说了你也不知道,改天带你来玩一趟就都认识了。”

    “现在?现在不行。”他扫了眼,捂紧收音口对最近的赵拂低声说:“赵哥,我出去打个电话,帮我看着点卓岸,喝完他杯里的别让他碰了,还有他家曲柳不爱闻酒味,待会儿提醒他洗个澡再回去,不然两人还要冷着,唉。”

    “去吧,我有数的。”赵拂神色清明。

    卓岸脑子沉甸甸,视野一层清晰的叠着层模糊不清的,他仰在靠背闭着眼,指关节旋了旋太阳穴,再抬眼觉得桌面杯中的酒貌似又满了大半,他可能是真醉了,连手机都不知何时滑进的沙发缝隙里。

    等喝完剩下的酒,他靠在角落小憩,配合关低音量的乐音下,鼻息清浅,冷玉剔透的肤色下边浮着层淡淡的胭脂色,耳珠更甚,是过度饮酒的罪证。

    盹了会儿,他是听见一道极其耳熟的声音才抬眼的,虚化的视野里水蓝色身影娉娉袅袅,一如曩日初见,尔后在他脑海里印存了七载,乍然重现,他连呼吸都走慢了。

    惝恍间想起身,但双腿灌铅似的沉,不受使唤,于是稍稍直了直腰,手背擎着下颏,歪在沙发,支起半条手臂朝她招手。

    她分明在淡着他,见他示意竟愿意走近,沙发微陷,挨坐在身旁。

    “你的手怎么了?”他最爱的那双颀长雪腻的手,每每轻盈扶握上他宛如扼他命门的素手,什么时候变得关节粗大,手背还带着结痂的皲裂,全然不是从前的手感。

    “东城今年的冬天冷,我来这上班之前在夜市洗盘子。”

    “洗盘子?”卓岸醉意昏沉,勉强听清末尾三个字,嗓音沙哑,“肯定是杨秀水让你做的,我回去就把她盘子砸了,再跟她吵一架,我当初不该答应他们的条件,现在被困住的人换成你了,对吧……”

    “杨女士我不认识,我洗盘子是因为要赚钱给我妹妹治病。”

    “病,她确实有病,且不轻。”

    “是啊,要在脑袋开个洞,费用很高,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挣钱。”

    “我给你钱,很多钱。”话音低到几乎喁语。

    “可以吗!算了……还是不用了,我自己卖酒也能挣。”

    “柳柳儿别去挣钱,多陪陪我,只看着我。”

    卓岸俯身亲了亲她的肩膀,枕在她大腿上调整了个姿势继续睡沉,梦里她呼吸温软,笨拙地拿手指解他衣扣、皮带,连接吻也青涩不已,生疏到磕了好几下牙齿,怎么跟刚谈恋爱那会儿一样。

    地铁上,年轻女孩的水蓝裙角在最后关头被门夹住,尴尬的瞬间,手机一不小心脱了手,好巧不巧滑在他脚边,他在听到那句“同学”的第一秒,哪怕车厢几乎都是大学生,他却几乎笃定对方在叫他,那双春日湖水似的眼睛装着他的倒影,说明确实如此。

    彼时他气夏明韬把他车开去泡妞,叫他大晚上排不上爆单的出租车只能挤地铁,不停被擦身而过、衣料相触、混杂的气味,他耐性告罄,心中咬牙切齿夏明韬三字。尽管如此,他还是俯身捡了,五指拾起冰凉的手机,递与她。

    可能是她那身水蓝色的裙子,可能是她的声好听,可能是她恰好撞上眼缘这种东西,亦可能是她能奇迹般令他平定下来、宁静下来。

    遗憾的是,明明记忆尤深的景象,随着时间之尺的丈量只能离他越来越杳渺,他似乎抓不住那道虚幻中纤瘦的背影,悲哀地想,是不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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