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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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餐比预计晚了半小时。

    掐点下楼的杨秀水望见餐桌空空荡荡,目及厨房的高大身影,咽下了对正端菜出来的曲柳的话

    刚脱完外套的卓岁寒,媒体报道中言笑不苟的老爷子抱起扑向他喊“爷爷”的孙子,皱纹成花儿,从司机手里接过一套变形金刚,巨大的包装把小卓燃的脸完全挡住了。

    他捧着大型玩具,纸壳后稚气的嗓音响起:“爷爷你都瘦了,要乖乖吃饭。”

    实际是老爷子在尊医嘱健康减肥,却还是乐呵呵应承:“燃燃说得对,爷爷今天晚上要乖乖吃饭。”

    “嗯,晚饭是妈妈做的呶。”卓燃点点小脑袋,小鹿眼倏一下睁大,努嘴提醒,“爷爷……饭前便后要洗手,还记得我教你的七步洗手法嘛?”

    本来放下卓燃在儿童餐椅的卓岁寒一听,哈哈笑了声,甚至自我批评粗心大意,很是捧卓燃小朋友的场,洗完还翻掌给卓燃亮了亮。

    卓岁寒半生都为事业奔波,与自己一双儿女关系并不亲渥,对小辈缺失的情感尽数像是找到了卓燃这个补偿口,归家得闲总是抱着玩,教他识字认物,言语无意识会模仿孩子语气,叠词也会讲,一反工作中正颜厉色的刻板形象。

    曲柳曾问卓岸,会羡慕感慨么?

    毕竟这是他童年所不及的。

    当时卓岸停下正在翩跹熟稔操作的游戏键盘,转过椅子,很是认真抿唇思索过一番——会震惊。这是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回答。

    “辛苦小曲给我们做这一大桌子菜了,妈妈这方面还是没你能干,得像你学习请教,就比如喔,牛肉丸汆出来少了点筋道的话,是不是肉搅太稀碎的原因?”

    杨秀水先扬后抑的话打断了曲柳闪烁的回忆,她以前还真用“是与否”傻不可支地回答过她的问题。

    眼下必然不会再犯,正要说些什么时,卓燃嫩生生的话插入:

    “筋道是什么?奶奶也喜欢吃妈妈做的牛肉丸子吗,我也喜欢,妈妈做的丸子第一好,比幼儿园的好吃一百倍。”

    话题围绕着卓燃幼儿园的午餐事被岔开。

    曲柳内心深处稍稍欣慰。

    此时卓岸正在手机打字回消息,他前阵子公司游戏发行忙得不见人影,现在闲下来在群里支应声,底下朋友纷纷弹消息喊他外边聚一聚,一个个定位给得神速。

    故而卓岸是第一个离席的,杨秀水在身后扬声叮嘱他去雷院长那体检,他头也不回,懒洋洋支起手臂,腕子摆了摆,不一会儿人影消失在玄关。

    跑车疾驰的声浪很快传来,这样的连贯性,看来车库门修好了。

    夜里,曲柳枕在小床一侧。

    身旁的卓燃听完历史故事结束喋喋不休的追问,终于睡熟,抱着她手工缝制的丑娃娃,呼吸清浅均匀。

    她却格外清醒,甚至能记得晚饭间的一颦一笑,有牛肉丸、当然还包括卓岁寒独爱的那道紫苏豆腐,第一筷后再没动过筷,原因在她盐搁多了。

    相信卓岁寒会和杨秀水提议找专业厨师来做专业的事,这不要太符合卓老爷子骨子里的严谨,破坏他的紫苏豆腐不啻于破坏他的严谨,在嘴叼方面,卓岸倒是和他父亲一脉相承。这话只有卓岁寒提,杨秀水才既会高效完成又不牵连她。

    这也是她不愿意今晚出门的原因。

    接连两晚。

    卓岸在外和朋友聚会,凌晨方归,阒寂的夜里车子声浪远不及走时肆意横行、风风火火,能辨出是代驾在开回程,他喝酒了,同昨晚一样。

    曲柳翻了个身,面朝卓燃的脸蛋儿,手捂着腹部,接着睡。

    不多时,儿童卧房门“咔哒”打开,足音跫然靠近,随着身后的人一条腿屈支在床沿,俯身时,她清晰嗅到了沐浴后仍醇酽的酒味,像把人浸泡过再拧干,连骨头都是醇厚的,她微不可察皱眉。

    发梢一滴凉水落在她温热的脸庞——他总是这样屡教不改,胡乱吹几下头发,最直白的理由是很讨厌吹风机的噪音。

    显然来亲她肩膀的卓岸并不知道此刻的曲柳想扔条毛巾盖到他湿漉的头顶,他只一个念头,想把人抱回主卧。

    然而被亲吻的细肩下一双手抱臂,呈防御状态,他总算知道曲柳没睡着。

    “柳柳儿,回我们房间睡吧?”

    音量因醉醺醺而显得低沉含糊,恍若无旁人,身旁睡着的孩子呼吸重重晃了下。

    乍一听她脊背发僵,末了她柔顺四肢,顺从地被抱回主卧,顺从到底。

    结束后她口腔、腰肢大腿仿佛都萦绕酒味,尤其是十根手指,像被酒浇湿,在被子外边凉丝丝的。不排除是她酒精轻微过敏,滴酒不沾以至于对此类气味过于敏锐。

    但她脑子更清醒了是事实,于是推开横在腰间的手臂,艰难撑起身,按压着腹部,披起衣服去浴室重新洗漱。

    后半夜,狂风四起,剩一指宽的玻璃窗缝隙仿佛成了某种挤压式的乐器,风拼命削尖脑袋往里钻,被挤出咻咻的磨人声。

    被噪音扰醒的卓岸臂弯搂空,再探掌摸到泛凉的被窝另侧,他瞬间了无睡意。

    扯过睡袍简单穿上,看了眼被风击打起的窗帘,光脚往浴室寻去。

    浴室灯开着,但却空荡无人。

    当推开儿子房门,望见床上那道纤薄熟睡的背影背对着自己时,忆及她做爱时冷淡到不能再冷淡的身体反应——甭管他怎么亲咬,那段紧蹙的乌眉就没展开过。

    再借廊道洒进门缝的余光望去,被褥下隆起的身影仿佛越发杳渺孤梗。

    不知道为什么,卓岸刺目似的挪开视线,随即选择缓缓阖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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