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再度暧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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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晏靠在卫生间旁的走廊墙壁,遥遥看着她。

    宋洇心揪起来,有些难堪。

    她不知道为什么重逢之后,傅晏总是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宋洇垂着眼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受伤的手藏到身后。

    两个人都没开口。

    宋洇听到火机齿轮轻擦的声音,偷偷抬眼瞧他。

    傅晏纵横的青筋将他苍白的手衬得性感,他垂眼,拢火,将细烟的末梢燃亮。

    尝了一口,有些漠然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块不通情感的雕塑。

    宋洇手上的痛还未褪去,她知道傅晏在这里,便不急着回去。

    等傅晏抽了半根,宋洇才鼓起勇气故作轻松地询问:“我们回去吗?”

    她说起“我们”,语气扁平,眼底没有留恋。

    傅晏随意地夹着烟,歪过头看他。

    烟雾悬着,氤氲袅袅,有些发青。

    烟灰烧多了,便有些笨拙地坠落。

    傅晏鼻息之间一声轻笑,撩起眼皮:“我们?”

    “认识我?”他问。

    宋洇没敢答。

    傅晏懒恹恹看她,“刚才装不认识,还以为周少的未婚妻已经忘了我。”

    头一次听他讲这么锐利的语气。

    宋洇记得她好像问过他同样的话。

    那时,少年回答她的是“让让”,他真的装作不认识。

    宋洇却不敢。

    “傅晏。”她的嗓音平静而清冷,认真地喊了他的名字。

    他叫他的名字,是告诉他,她认识他,她没忘记他。

    怎么可能忘记呢?

    怎么忍心忘记呢?

    宋洇鼻子泛酸。

    傅晏浓密的眼睫颤了两下。

    丢了烟,被西装裤覆盖的修长的腿迈开,他上前想要拉宋洇的手,最终却没有。

    男人垂着眼,寡冷的眼神让宋洇细瘦柔软的心难受,他一字一顿地冷声问她:“宋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坚强很能耐?”

    宋洇眼眶微微泛烫,刚刚憋下去的眼泪又在酝酿,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声回答:“没。”

    他冷笑了声。

    然后无波无澜地问她:“疼吗?”

    宋洇说了谎:“不疼。”

    傅晏轻嗤一声,退开半步,让出一条道,然后歪过头面无表情地命令:“你们公司的药箱给我。”

    -

    狭窄的后勤室在走廊的尽头,因为地方偏僻,扫地阿姨总是漏掉。

    灯一亮,空气中扬着点点灰尘。

    宋洇措不及防被呛,挥手将灰尘拍散。

    医药箱在架子的最高层,宋洇单手拖过一只矮小的窄凳,准备踩着站上去。

    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跟细,宋洇怕卡在板凳木板的缝隙里,便脱了下来。

    她光着脚好不容易在凳子上站稳,突然一只手横在她眼前。

    傅晏帮她把医药箱取下。

    “手。”清冷的声音含着压迫感。

    昏暗的后勤室,女人就这样垂着眼俯视仰望她的男人。

    宋洇站在板凳上就比傅晏要高了。

    傅晏有一米八七,比高中的时候高上四厘米,看起来修长而俊雅。

    那时候,宋洇如果想亲傅晏,就要踮起脚尖。

    但宋洇从来都不会那么做,太麻烦,也太小鸟依人作派,宋大小姐要直白些——揪着少年的校服衣领,叫他低下头吻她,要他虔诚,要他坠落。

    或是现在这样,她站在高位,以俯视的角度看他,然后低头施舍一般吻他。

    傅晏从医药箱里拿出塑封的针管,撩起眼问她:“要再说一遍吗?”

    他的声音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冷,但少年时会更为清澈,像是动人的坚冰。现在带上了气势,便显得矜贵。

    “不用。”宋洇连忙否认,知道现在眼前的人是甲方,不大敢反抗。

    宋洇缓缓伸出手,雪白莹润的肌肤细密,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只是现在虎口周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色水泡,像是倒多了起泡剂的肥皂水,如果误碰到什么,便会疼得钻心。

    傅晏垂着眼,看着伸出来的手,很久,抿唇没开口。

    宋洇被盯得嗓子发痒。

    她后悔了,说:“我自己来吧。”想上前拿下他手中的针管。

    傅晏的手向上抬,与她错开。

    他看她,说不上是责怪还是埋冤,又或是幸灾乐祸。

    宋洇不明白,也不敢想。

    “手。”

    他又命令她,捏过她的手,手心微凉,手劲儿却出乎意料地轻。

    像是怕弄疼她。

    男人浅色的眼瞳被鸦羽般的睫毛遮住,在昏沉的后勤室灯光下,像是被幽光浸洗的墨绿森林,湿润、幽静,打动人的心。

    傅晏一言不发地用针管帮她把脓泡戳破,颇为细致地吸取脓水,耐心地没有将她弄疼。

    他握住她手的动作,明嘉当年教过,是交际舞牵女伴的姿势,意寓“尊重”。

    这个过程很漫长,宋洇受伤的手手心都是汗,她知道傅晏肯定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但他没说。

    他变坏了。

    十七岁的傅晏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明明知道现在的宋洇是别人的未婚妻。

    他们在她未婚夫家族的公司里,靠得那么近,近到宋洇的心在颤,也不敢呼吸,生怕一个重的呼吸把这一切给打破。

    她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还跟从前一样。

    又觉得太荒谬了,明明过去那么多年。

    正出神,她突然听到傅晏问她:“在想什么?”

    一抬眼,对视上傅晏的眼睛,眼里只有她一个。

    手已经处理好了,宋洇缓缓伸回。

    一顿,缓声问:“什么时候?”是问她现在在想什么吗?

    “倒水的时候。”

    宋洇眼睫一颤,实话实说:“在想,这次周氏药业合作达成的话,我该付出什么。”

    周遭静了几分。

    宋洇分明听见傅晏的笑,意味不明,也不真切。

    可几乎是下意识地,宋洇知道傅晏是高兴的。

    他很满意她的自觉。

    宋洇想刨根问底问清楚他想要什么,倏地,手机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后勤室的良好和谐。

    宿以炀的电话。

    宋洇有些尴尬,用眼神询问了傅晏的意见。

    “接吧。”他把用好的纱布缠好放回医药箱,塞回架子原处。

    宋洇接电话的时候,抬眼看到男人被西装裹紧的腰身,隐约能看出锻炼过的痕迹,很有力。

    宋洇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刚按下接听,电话那头的宿以炀就咋咋唬唬地吵闹,带着鬼哭狼嚎的哭腔颇为急切地询问:“宋洇姐你去哪里了?快一刻钟了,嘉汇这边怎么办?没你撑场子怎么能行?”

    男大学生的声音满载忧虑,呜呜咽咽,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宋洇姐,我们不能没有你!”

    “周氏药业没了你,就好像鱼离开了水,鸟儿离开了天空。”

    “你快点回来吧,求您了。”

    到最后,还用上了尊称“您”。

    宋洇拧着眉,分神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想教育他保持镇定,可见傅晏在一旁,终究没吐出口。

    宋洇解释:“等会就回去,我在外间遇见傅少了,”她一顿,偷偷又瞧了一眼傅晏,默默移开眼,“你们那边继续就可以了,不用管我……”她一顿,清晰吐字,“和傅少。”

    “啊?”

    “哦哦哦,这样。”宿以炀显然没想到这个可能,连忙说,“那我回去跟明霞姐讲一下。”又似乎惊讶地想起了什么,“那我刚刚是不是打扰你和傅少了?对不起,对不起,宋洇姐我错了。”

    宋洇气笑了,忍气,小声劝告:“宿以炀,专业点。”

    “好的好的,一定。”那头答。

    “行,”怕对方还担心,宋洇小声安慰了一句,“没事的,放心,能谈下来。”

    她往常很少这么安慰下属。

    不过今天,宋洇抿了抿唇,想:京圈傅少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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