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再度暧昧(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赋在家,现在让她去找工作全然与社会脱节,太难为她了。

    其实,家中出事前,母亲是一个很爱笑的人,父亲说再多的苦累在看到母亲笑容时都会弥散。可后来母亲却总爱皱着眉,像是连绵阴雨的暮春江南,就连屋子里都湿得长满苔藓。

    宋洇注意到了,但没有放在心上,她真的太忙了。

    是她的失责。

    宋洇二十四年的人生,没有闲钱,也没有时间。

    褪去一身骄傲,担负着欠周总的人情和需要照顾的母亲。

    她加快了步伐,却倏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远方驶来,然后稳稳地停在君晤会所的后门。

    一柄黑色的伞缓缓撑开,侍者微欠身,将客人揽进了伞下。

    对方的侧影凌厉挺拔,只是面容隔着风雪有些模糊,但宋洇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傅晏。

    宋洇的心脏像是经历了一场骤然来袭的暴雪,但骤冷过后,血液开始快速流动,心脏也仿若求生一样飞快跳动。她收紧了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背影。突然有了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

    宋洇停住了脚步,眺望着更远方的楼宇,看到有一只小黑猫疾风闪电般从高楼跳到下一层,像是有舍命的勇气。

    她也突然有了勇气,抱着怀里的包,踩着积雪快步走到车前。

    当年她和傅晏的第一面两个人身份悬殊,如今亦是如此。

    只可惜,现在该是她宋洇仰望傅晏。

    宋洇吸了好几口含着雪粒子的冷空气,只觉得冻得肺都在颤抖。

    她的确和人打过赌要拿下傅晏,也的确不怎么在乎过傅晏的感受,甚至于最后,她是为了保住自己优渥的生活才丢掉傅晏的。

    宋洇自认为理智,也清楚:她没有那么多的尊严,尤其在傅晏的面前。

    她该拉下脸求他,哪怕只是为了母亲。

    司机不认识她,按了几下喇叭见人未动,探出脑袋问做什么。

    宋洇没回答,隔着挡风玻璃看到了傅晏。他把方才的西装外套脱下了,露出里面稍显单薄的黑色羊绒毛衣,微倚后座,依旧是刚刚疏远冷寂的样子,没有看她。

    宋洇稍怔,弯曲指节,敲响后排的挡风玻璃。

    “我需要去周氏药业。”女人微簇的细眉已经染上了风雪。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委屈的,宋洇的眼尾稍稍泛红,垂眼的时候繁密的睫毛微颤。

    方才在会所里故作高傲的蹩脚伪装终于还是碎裂了,现在的宋洇露出了几分脆弱,像是被摧残的夜里盛放的白玫瑰。

    司机似乎是得到了指令,没有赶她,也没驱车离开。

    宋洇就在那里站着。

    她心里很清楚,傅晏帮她的概率要比周起樾多得多,也绝对会减少时间成本。

    宋洇拽着拳头,就那样一言不发。

    许久,她没再开口,傅晏也没动。

    终于有人妥协。

    单向的玻璃窗缓缓落下,傅晏微微偏了头,不含一丝情绪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带着风里裹挟雪粒的凉。

    命令一样同她说:

    “上车。”

    -

    车上的味道和傅晏很像,多层次的木质调,宋洇距离傅晏只有一尺,因而嗅得很清楚。

    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无法忽视的进攻性,像是一场西方贵族精心布置的黑白象棋厮杀。

    “谢谢。”

    已经是今晚她第二次谢他。

    这次男人没有理会。

    “我搭到顺风车了。”宋洇给宿以炀发了消息。

    小职员几乎是瞬间激动得泪流满面,连连回复:“好的好的,那真是太好了。”又似是反应过来,问:“但是宋洇姐,赶得及在十二点回来吗?”

    现在是晚间十一点四十七分,宋洇点开了高德地图,显示剩余十三分钟抵达。路上积雪深厚,车辆容易打滑,实际到达时间只可能更慢。

    “可能来不及。”宋洇坦言。

    “那岂不是……”欲言又止。

    宋洇:“尽量拖着。”

    “好。”

    宋洇已经冷静下来,捏着手机,抬眼询问:“师傅能开快一点吗?”

    她看着前方着制服的私人司机,收回目光时,在后视镜里与傅晏对视。

    冷寂的目光像是一条暗流涌动的暗河,宋洇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司机问:“傅少?”是在问傅晏的意见。

    男人西装裤交叠,盖住修长清瘦的腿,身体微陷在皮质的沙发里,形容清隽,又自有散懒的矜雅。

    没有回答,那就是拒绝。

    雪夜安静,除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就只余下空调的“呼呼”声。

    她知道她不应该去渴求这个人的帮助,可还是开了口:“傅少……”

    话没能说全。

    “一定要这么生疏吗?”傅晏打断了她。

    宋洇微怔,她抬起头,对视上傅晏的眼睛。

    她终于有机会偷偷地打量他,五官比起年少时更为深邃,添了上位者的压迫感,不再是从前在她跟前的倔和卑微。

    “我们已经,”宋洇一眨眼就不敢再看他,“分手了。”

    她选了很委婉的说法,没敢说“玩弄”这样的字眼。

    傅晏垂着眼看宋洇,“那也别叫这个。”

    宋洇咬着下唇,心脏有些涩然,想:那能叫什么?

    她以前给过傅晏很多称呼,但是更多的是叫他“小狗”。

    小狗。

    她的小狗。

    难驯的小狗。

    她记得第一次叫他“小狗”的时候,傅晏冷着脸咬了她的左手小臂,用了很大的力气,咬出来一个很深的痕迹。宋洇没怪他,像是驯兽一样缓慢地抚摸傅晏的脑袋。那时候,他的脑袋毛茸茸的,带着廉价洗发水的皂香。

    少女时期的宋洇很喜欢。

    “傅晏,”宋洇将身体后撤了一些,假装淡定地询问:“可以让司机开快一点吗?”

    对方在听到“傅晏”两个字时,鼻息中发出一声轻笑。许久,冷声拒绝:“不可以。”

    男人看着他,浅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凝了一片浅淡的冰霜,让人不知道怎么去捉摸他的心意。

    宋洇觉得心脏一滞,再次与傅晏的相逢让她一直有失去掌控的不安感。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这样的地位反转。

    她想问为什么,可那股属于傅晏的味道又近了一些,宋洇懵懂地眨眼,对方把食指放到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所有的话。凸出的骨节上缠绕着性感的青筋,指腹有点凉。

    好近。

    他靠得那么近,就好像会吻她一样。

    傅晏的嗓音低沉,目光定在宋洇的身上,声音比方才还冷,“宋洇,我给过你机会了,还让你上了车,我想我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你现在和我提要求,我凭什么答应你?”

    一顿,眯着眼睛,似乎在谈生意:“或者,”鼻息中发出一声轻笑,“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