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他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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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能理解你对我有情绪。”江辰也说,“老实说,在意识到那主角就是我自己,然后另一个当事人是你,跟你坦白这一点的一刻,我也挺害怕的。”楚修言:“……”
听听,一个能够在半空中像平底锅里翻鸡蛋一样,单手就将他转了个向的人在说这种话。
江先生很快又坚定说:“不过我会负责的。”
楚修言:“……”
楚修言微妙的觉得这句话哪里怪,又说不好怪在哪。
千言万语汇聚在心,他吹着今晚鬼知道吹了几回的夜风,望着底下建筑群之间像地上银河的灯带。
在来自地面的星光闪烁里,楚小少爷麻木地想:“算了。”
他决定终于正视一下他险些靠逃离世界来回避的现实——
梦幻爱情里的落跑灰姑娘;
狗血爱情剧本里他逃他追,插翅难飞的柔弱小娇妻;
还有最初的故事版本里,那个相对正常的“豪门贵公子的心上人”。
在有了后面两个版本的对比之下,第一版只是单纯的“心上人”,真是清新脱俗极了。
——而以上全部,竟然都是他自己!
心上人、灰姑娘及小娇妻竟都是我自己。
这句话被楚修言在心里反复揣摩了两遍,每一遍简直都震颤灵魂,让人的情绪坐过山车似的来回激荡,心率从55一路飙升到180,仿佛年纪轻轻,就要被现实冲击得心律不齐了。
情之所至,楚小少爷抛弃了在人前的涵养,他非常发自内心地说:“草。”
从被动吃瓜到陪人吃瓜,再到发现瓜主就在自己身边,有些同情地继续吃熟人瓜。
再到事情惊天大逆转,熟人的瓜,竟也是自己的瓜。
楚修言回想自己这一路听闻八卦的历程,又想起就在大约半小时前,他还在像个傻子一样问“不知道是谁和你一起这么倒霉”。
……呵呵,是他自己。
“‘落跑灰姑娘留下的水晶鞋’,这是什么东西?”平复了一阵情绪后的楚修言问,他尽量剥离自己对于“吃瓜吃到自己”的负面情绪,回过头去重新客观审视传闻内容,发现这里还是存在有一些问题。
他对这个“爱情信物”非常疑惑:“为什么我对它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辰也说:“应该是卡祖笛。”
楚修言:“?”
江辰也补充解释:“我只是告诉朋友,你收下了我的礼物,还很欣赏我的艺术爱好,卡祖笛,是一个比较方便让我们下次见面时互相辨认的物品。”
楚修言:“…………”
好一个当代“水晶鞋”——卡祖笛。
“那……”楚小少爷再度思及无辜躺枪的韩家人,韩家大鸽据理力争“我只是想吃个面包”的模样还在他眼前晃。
他先酝酿一下,做了个心理建设,才把那几个字眼努力平和地说出口:“为什么第三个版本里的狂少娇妻,是相约2b?”
这个问题,居然就令江辰也陷入了沉思。
江先生看上去很疑惑,他好像也早就注意这个问题,但到此时才有空跟别人讨论它。
他说:“是啊,为什么是2b?我们那桌子不是82么?”
说起花园餐厅,不知道82怎么变2b的江辰也倒是还想起另一桩事,他顺嘴跟楚修言吐槽:“而且那家餐厅其实根本没有82个桌位,小花厅被定为‘82号桌’,只是为了彰显它媲美‘82年拉菲’的尊贵,以及能定到‘82年桌位’的人身价不凡,订桌还送拉菲。”
楚修言冷不丁就被带歪,思维一偏,也回到了小花厅当晚:“……我们桌子上当时有酒?”
在他的记忆里,当天应该是没有酒的,两人喝的除了水就是不含酒精饮料。
楚小少爷有点毒舌地怀疑:“请问这个送的拉菲,难道是拉菲草?”
江辰也的胸腔又震动一下,他好像还略低了下头,楚修言又感到有人的下巴轻轻蹭过了自己发顶。
“是真的酒。”江先生说,“但我当时看你走进来,第一眼以为你未成年,我立马把酒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
楚修言就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当晚的花盆里有没有酒瓶。
因为当时花厅里的花实在太多了。
他回忆起餐桌最近的花,就只能记得有一株向日葵,花盘开得比江先生的脑袋还大。
“那应该就是它了。”江辰也说,“它花大,盆也大,我反手就把瓶插进了盆里,都没有影响我对艺术的追寻。”
82是怎么变的2b还是未解之谜,楚修言便仍不知道答案,他对江辰也的“艺术追寻”不敢苟同,不过两人在“2b这事得问问散播信息的朋友”上达成一致。
“如果我是你。“楚小少爷说,“我会建议你管他叫被告。”
江辰也还记得楚修言条理清晰背下的名誉权法条,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小少爷后背,聊作安抚。
不远处终于响起悬浮载具高速行驶的引擎声,还从引擎方向唰唰投来两束大灯,探照着安全网上坠落人员的情况。
“这个光亮得好像捉奸一样。”江辰也先生如是评语。
楚修言:“……”
悬浮车上隐约还传来谢桁大呼小叫的声音。
不过在救援人员靠近,将两人从这个“亲密无间”的网茧里拆下来前,江先生又跟楚小少爷说了句悄悄话。
“其实我想了想,还有个办法。”江辰也说,“反正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消息怎么放的,这些流言蜚语里都没出现过一次主人公姓名,别人听个热闹,也不知道我们谁是狂少,谁是娇妻。”
男人压低的嗓音跟在高空坠落时听到的相似,让楚修言下意识偏头,不知道怎么觉得耳朵尖痒。
但比起体感上的一点痒意,还是对方正在说的内容比较要紧。
江辰也非常敢于负责,负责的方式也非常别具一格。
他说:“不如这样,以后别人要是问,你就是狂少,我才是娇妻。”
楚修言:“……”
楚小少爷缓缓凝视比自己还要高大半个头的“娇妻”。
江辰也问:“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楚修言说:“好了一点,从之前对这件事感到心态爆炸,到现在变得感到有点害怕。”
悬浮载具在防护网上空停下,冲下了拖着医疗舱的工作人员与救护队——还伴随有一个一路大呼小叫,声音完美表现何为由远及近的谢桁。
谢桁像一条合格的搜救犬,他在一众专业人士里不一定帮得上忙,但据楚修言和江辰也事后了解,这些人都是谢桁去紧急找来的。
当时,楚小少爷激情一跃而下,江辰也紧随其后,两人落在外人眼中,堪比正在上演一出生死虐恋。
据说之前原本只是站在露台入口,想偷偷看戏的女士都晕倒了一位,她的同伴则被这“生死相随”的两跳给震住了,第一批医疗舱被拉过来时,是直接就近先拉走了露台上这两位。
这家餐厅的安全防护网机制没有问题,防护网安全系数高,对于坠落人员响应及时。
可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巧,这天自动弹射的安全护网没问题,它的数据传送却受到了一点阻碍。
这边防护网都已经兜住楚修言和江辰也半天了,人工智能的“发现异常”信息却送不进主控中心,导致人工后台迟迟没发现问题。
全靠谢桁,发小一经发现人工与ai的对接有误,他跑上跑下忙碌半天,才把接人的悬浮车和医疗舱都拉过来,终于将他的小伙伴从高空捞了下来。
“吓死我了。”谢桁跟随着拖着楚修言的医疗舱,对发小发出严厉谴责,“兄弟,就算你……咳,就算生活总是带给我惊喜,尽管有些‘惊喜’我们压根不想要,但它们也不至于让我们自我牺牲吧?”
医疗舱上半截是透明的罩子,并且内置扬声器与麦克风,不影响里外交流。
楚修言说:“就算我什么,你把那个词再说出来试试?”
谢桁一想起楚修言是在自己快要说哪一个字前逃离世界的,就立马闭嘴,比划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什么都不敢说了。
然而,又过了会,楚修言想起了什么。
“……也没事。”楚小少爷说,“我和那位江先生,刚才在安全网上分配了一下角色,他甘愿娇妻。”
谢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