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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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上去,像有人在头顶打翻了一杯用奶泡拉花的咖啡。这位棕白毛的年轻人就是楚修言的发小谢桁。
谢桁还有双人如起携带基因的圆眼睛,非常“狗狗眼”。
看着楼梯上楚修言疑似被陌生男子搂着腰附近的一幕,这会儿那双狗狗眼瞪得跟看见老铁树开花一样圆。
等楚修言和江辰也终于先后从楼梯上走下来,谢桁本来离一楼台阶还有着三四米距离,他正冲楚修言挤眉弄眼,用五官生动询问着兄弟今晚情况,但楚修言走近他三步之内,谢桁表情忽然一凝,整个人透出了突如其来的紧绷。
但同时谢桁神色也是困惑的,他好像自己也觉得这反应很怪。
“这位……”谢桁掩饰异样般清了清嗓子,他把目光落在楚修言身后的江辰也身上。
楚修言简单给两人做了介绍,江辰也依然颇有礼貌地跟谢桁打了招呼,说了声你好。
看出来这就是楚修言口中在楼下等的朋友,所以打过招呼,江先生很快表示他就不留在这里打搅,先一步去了餐厅的停车点。
直到江辰也身影彻底消失,楚修言感到谢桁在旁边才像松下一股劲。
“你怎么了?”楚修言对发小还是有人道主义的关心,他对谢桁刚刚的反应也有些莫名其妙,“你为什么忽然紧张?”
谢桁脸上困惑与犹疑交织,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也说不好,但就……你今天见面的这位帅哥隔远了看还好,他一走近,特别是近到离我没几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后脖子上的寒毛忽然炸了一下。”
楚修言对谢桁的体会便很难感同身受,谢桁对自己这种突发性的紧绷感也无从解读,自己都拿不准原因。
于是这个小问题就此作罢。
“对了。”想不通的小问题被抛在一边,谢桁脸上表情又很快转回打探的八卦,他一边示意楚修言一块往停车方向走,一边眉毛都飞了起来,用胳膊肘戳着人问,“都还没来得及说呢,今晚什么情况啊?”
谢桁是从接到楚修言那条发大水似的空格短信后就动身赶来的,他当时其实被那条短信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这是某种求援信号,代表着兄弟正困于水深火热,需要他紧急赶来救人于水火。
到了地方,“困于水火”的兄弟电话却不通,谢桁在电话无人接听期间脑补出了许多大戏。
不过刚刚楚修言和今晚的见面对象从楼上下来,氛围明显不如谢桁所预想,他继续用手肘杵人,笑容里别有暗示:“我刚站在楼下看你,感觉你俩好像很和谐嘛……”
“嘛”字的尾音还飘在半空,紧接着就变成了“嗷”的一嗓子。
楚小少爷收回反给了人一肘的手,冷酷打破谢桁对于今晚发展的所有幻想:“和谐个屁。”
谢桁捂着胸口:“???”
今晚发生的一切确实也有点复杂,楚修言思来想去,只能先对人说:“先提醒一下,刚才那位让你后脖子寒毛一炸的帅哥,其实是别人的相亲对象。”
谢桁:“??!”
谢桁的表情就从疑惑变成了惊恐。
他看起来有许多迷茫,许多不确定,最后他带着小心,用“兄弟你真是刷新了我对你认知”的语气谨慎问:“你觉得今天原本的人不行,所以去抢了一个行的?”
十分钟后——
在离开花园餐厅的车上,楚修言就终于对谢桁讲完了今晚乌龙的大概。
他用词比较精简,并没有长篇累述,讲完这件事只需要三分钟。
前面七分钟的时间,主要都用来在反思。
反思他为什么身边的朋友也脑回路和常人不太一样,而他怎么会今天才突然发现这点。
谢桁听完全过程,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只冒出来两个十分灵魂的字:“卧槽?”
最简单粗暴的表达,最极致直观的感受。
楚修言给谢桁留出了一点空间,让人有空余来消化这件事,他单手支着车窗,撑着脑袋看窗外快速划过的街景。
不期然,楚修言感到自己外套口袋里像装着什么硬质的小东西,那小玩意挤在他和座椅间,浅浅硌了他一下。
他低头伸手去翻外套——就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木盒。
楚修言:“……”
黑色的卡祖笛装在黑色小木盒里,俨然是今晚神奇经历的见证。
但问题是,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放进口袋还带走了来着???
一个街区之隔,拿着另一支玫瑰金卡祖笛的江先生正打着电话。
可能这世界上的亲友大差不离,都会在相亲结束的第一时间发来慰问。
江辰也这边,给他打电话的人本来是在安慰:“跑了就跑了,这一个不成下一次再说。”
江辰也兴致盎然地说:“我还是相到亲了。”
对面就在电话中可疑地沉默片刻,然后问:“你是指和空气相亲,还是你又现场抓了一个相亲?”
江辰也回:“和一个能欣赏我艺术审美的人相亲,对方还带走了我的礼物。”
电话里的人语气登时变得钦佩:“敢问这位勇士是谁?”
“……”江辰也说,“对啊,他是谁呢?”
他忘记问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