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大扇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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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总是过得格外快,应怜总感觉自己什么都还没做,时间就已经到了周日晚上。

    之前勾搭过他的hr被他拒绝了几乎大半,其中不乏再三表示薪资还可以再商议,态度诚恳的存在。

    当然,拒绝的同时,应怜也委婉地告诉他们不是条件不够好的问题,是公司的问题——单休,但是让他周日还去面试的公司,纵使还没有到007那么夸张的地步,但想来也不会太远。

    考虑单休已经是应怜极大的退让了,单休的情况下还要加班,应怜可不想英年早秃。

    他拒绝那些hr的时候正在新邻居谢棠的家里做客,聊到相关话题,还给这位刚从隔壁学校毕业的小学弟传授了不少经验。

    什么“想要双休的工作,除非注明休息日非周六周末,否则要求周六周末面试的公司一律pass”“想要私人时间受到的打扰比较少,就不要靠近任何和销售或者服务性质有关的岗位”

    说到后面,甚至连“开会画饼的时候记得录音或者保存相关截图,以免未来跳槽该给的没到位,申请仲裁没有足够证据”的话都说出来了。

    谢棠还格外认真地做了笔记,态度端正,字迹清晰,应怜上楼的时候,还提着他为了表达感激特地点的大份奶茶。

    尽管谢棠毕业于隔壁学校,也不妨碍应怜对这个小学弟兼邻居的喜欢。

    这和谢棠毕业的专业也有关系——

    谢棠毕业于文学专业,辅修哲学,和他爸爸有点像,都是那种比较典型,又没有那么典型的文科男。

    典型的地方在于气质,谢棠和他爸爸一样,身上有有一种很温和的钝感,不典型的地方在于,没有一般文科男那么婆婆妈妈,普信文艺。

    谢棠暂时没有深造的打算,想迈入社会,去“象牙塔”之外。

    只不过他这个决定做得有点晚,放弃保研之后,错过了校招,加上专业受限有点大,目前还在投简历阶段。

    应怜看了他的简历,还帮忙改了几份,用以应付不同的职位。

    考虑到谢棠英语足够好,母语水平,应怜建议他在投简历的时候可以将外企一并纳入考虑范围。

    于是晚上的时候,应怜又收到了一杯奶茶,以及一份全家桶作为夜宵。

    新邻居青涩,脸皮有点薄,但也同样上道,应怜很满意。

    尤其是第二天早上他起来上班,发现门口还放了份金拱门的早餐之后。

    应怜礼尚往来,发消息去问谢棠,向对方确定今天没有面试后,预点了自己很喜欢的一家煲仔饭给对方当午餐。

    他因为新邻居的好心情持续到迈进公司,被叫去总经理办公室,并在总经理办公室看到了顾念远为止。

    “嗯嗯,顾总你们聊,小应工作能力很强的,我一直觉得他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一员。”

    总经理面带笑容,从外面轻轻合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内只留下坐在办公椅上的顾念远,还有隔着一张桌子,站在他对面的应怜。

    应怜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打印好,签过字的辞职信摆在桌子上,和顾念远面对面坐下。

    或许是因为已经提出辞职,公司再怎么留也留不了他,他感觉自己的底气要比上周五面对顾念远时要强上许多。

    他与顾念远对视,语气平静:“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您过目。”

    辞职信上都是一些诸如“理念不合”“个人发展”的套话,顾念远还是一个字不落,极为认真地看完了。

    “虽然交接期完全能延长到一个月,但为了接下来项目的进展,我建议您和总经理他们最好不要这么做。”

    应怜嘴角朝上勾了勾,语气轻松,“十二月会公司会有一个新的项目,如果不让我参与,公司等于白付给我一个月的工资;如果让我参与,在多支出一份项目分红的前提下,公司还要承担项目完成度不答预期的损失。”

    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他准备把自己变成一个烫手山芋。

    公司不放人,等于留着他摆烂白付工资,就算强按着他的头让他做项目,他也有办法把自己的进度弄得乱七八糟——问就是个人能力有限,没找到那些bug。

    他看见顾念远的眉头皱起又松开。

    最终,在一声极为漫长的叹息中,应怜的辞职信被重新放回桌面。

    顾念远重新看向他,眸子黑沉,蕴着极为复杂的无奈和酸楚。

    “你不用辞职。”

    顾念远声音很轻,解释:“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困扰,请不要担心,我明天就会回总部了。”

    按照他母亲原本的计划,顾念远其实会在这里待到年底,然后带着这家分公司今年的财报回去,参加董事会,然后,站在她那边,为她做事,帮助她更好地维持自己在集团、以及家族内的地位。

    他之所以回国,也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其实已经放弃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亲的抗争,主动成为了失败者。

    对于失败者而言,失败的经历再多一次其实也没有什么。

    应怜不想再见到他,不希望再被过去干扰,那他就主动应怜的世界里消失就好。

    应怜没有必要因为他,再度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对顾念远来说,能再重新见到应怜,知道应怜过得很好,已经是足够大的惊喜了。

    这样的惊喜足够让他珍藏许多年,甚至一直到进入坟墓为止。

    至于母亲那边

    顾念远暂时不想考虑有关她的问题,也并不在乎自己会面临怎么样的责罚。

    青年垂下眸,安静地等待办公室内另一个人的回复,或者说,审判。

    “什么?”

    应怜下意识皱眉。

    顾念远将自己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应怜看着他,半晌,问道:“这是怜悯吗?”

    他不需要顾念远的怜悯、甚至是退让。

    这种不合时宜的默契让应怜本能感到排斥。

    “——顾先生,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我选择辞职,并不是你突然从国外空降过来的缘故,我不会仅仅因为一个认识时间比较长的老同学就就轻率地去做某项决定,我想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我选择从辞职,仅仅是在进行后续的发展与规划时,发现这份工作能带给我的上升空间极为有限,恰好此时有更好的选择向我递出橄榄枝罢了。”

    实际连简历都没有投一封的应怜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如果你对员工的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一些,应该还能知道我现在的薪资与晋升前公司曾给的承诺不符,这也是促成我决定离职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陈述完,从椅子上站起来,决定单方面结束这场谈话,好回去重新选公司投简历,尽早入职搬砖。

    顾念远叫住他。

    “那你为什么刚刚说了那么多,却不敢看我呢?”

    应怜眸子闪了闪,几乎本能避开了他看过来的目光,也错过了结束的时机。

    他没能潇洒地离开办公室,像上次那样只留给顾念远一个背影。

    “有吗?”应怜还算镇定地反问,“可能是您看错了,何况说话的时候总是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其实不太礼貌。”

    话是这样说,但他的确不记得自己刚刚在说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回避顾念远的目光了,他那个时候脑子里只有“赶快把话说完,早点从办公室出去”这一个念头。

    “有的。”顾念远说,“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

    他又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应怜不喜欢他的叹息声。

    叹息背后的含义可以有很多:悲伤,凄楚,释然可是在顾念远这里,所有的叹息只有一个意思。

    它代表无奈,及无奈背后混合的退让和纵容。

    从前应怜试图使坏,想悄悄捉弄顾念远但被发现的时候,顾念远也会发出这样的叹息。

    等他们读大学,他和顾念远意外重逢,同居,用各种各样或时髦或落伍的方法追求顾念远,叹息就出现得更频繁了。

    从有意让顾念远解的心形函数,再到一眼就能看出来情侣款的手机壳叹息声后,顾念远总会让他达成目的。

    应怜忍不住掐了下手心。

    “就算有,那又怎么样?”他干脆承认道,尖锐得像刺猬,“我决定辞职是我的事,你不想在这家公司待,准备去继承更大的家业是你的事,这两者有任何关系?”

    顾念远被刺得愣了愣,没来得及回答。

    应怜也没有给他回答自己的机会了,“再退一万步来说,我不想看见你,和你再有牵扯,再联想到自己过去有多失败,多蠢,决定辞职,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难道觉得就凭你一句,‘我明天就回总部’,就能让我更改决定?”

    “你以为自己是谁?”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带着点轻蔑地问顾念远,“你觉得你以前都不可能劝服我的事,现在有可能做到吗?”

    顾念远一时失去言语。

    应怜问完,自己也忘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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