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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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黎央确实是有意避开秦饶,本来借住在别人家里就很添麻烦了,既然对方不喜欢她,那还是尽量别出现让他觉得碍眼不高兴。而且两人作息差不多相反,想要不碰上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
黎央依然是早早起来,去厨房帮周姨打个下手,吃完了早餐,又把碗筷都洗了,才背起书包:“周姨,我去图书馆了。”
市图书馆离别墅区有些远,好在有直达的公交,她到了之后写了一上午的习题,下午则找了本历史相关的书看。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她在图书馆后面的那条小吃街找到卖云吞的小摊子,吃完坐上回去的公交。
公交车上的人要么在闭目养神,要么拿着手机在玩,黎央侧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安静地望着窗外。
她一直生活的地方是个很小的城镇,节奏很慢,也没什么娱乐,一到晚上街上就变得格外安静。不像这边,夜晚整个城市像是被灯光点亮,放眼望去五光十色。
到家时九点多,她拿着周姨给的备用钥匙开门,四处环顾一圈,没见到秦饶,她稍稍松了口气。
黎央换了拖鞋就去了二楼的房间,洗完澡躺到床上,还是没有习惯,翻来覆去了好半天才睡着。
然而睡得也不安稳。
梦境吵嚷杂乱,出现的人脸扭曲得变了形,各种嘶厉的声音交织,模模糊糊时她又听见了那句愤恨的哭声——
“是你害死了你舅舅,你就是个丧门星,我那时真不该心软,就该在你一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你扔到孤儿院!”
她被姥姥拿着拐杖狠狠地砸在肩头,一双细细的黑色高跟鞋出现在哭得模糊的泪眼里。
是黎衫,她的妈妈来了。
她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带着怨恨。
然后,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很清脆的一声。
黎央醒了过来,鸦黑的长睫毛湿漉漉地粘成了几绺,枕头上一片水痕。
她缓慢坐起来,意识还没有从那个梦里抽离出来。
那个时候,身边所有人都说是她的错,慢慢的,她也觉得自己是错的,如果她没有说那句话,舅舅就不会遭遇那场车祸。
抱着枕头呆呆坐了一会儿,她有点渴,拿起水壶发现没水了,要是重新烧开等着晾凉又要好久了。
黎央握着水杯,打算去楼下的饮水机接一杯。
凌晨两点半,她没开客厅的大灯,落地窗外的月光和草坪灯映入一点柔和的光亮。
小半杯水喝完,门口忽然传来动静,这么晚了,黎央第一念头是家里进了小偷,紧张地往楼梯后一藏。
过了没多久,门打开,“啪”的一声,吊顶的水晶灯亮起。
就算是小偷,也没这么大胆的吧?
黎央小心地从楼梯后探出半个脑袋,瞧见来人后提着的心松了下去。
刚准备收回目光,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走路时身形晃荡,似乎是喝醉了。
酒精作用下,秦饶头疼像是要炸开,又被强烈的困意席卷,撑着一丝清明回到了家就再也不想动弹。
倒头就躺到沙发上。
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早晨他和周姨一起去山上扫了墓,这一整天都待在外面,晚上时陈越阳和卓俊他们在酒吧攒了个局喊他过去,说是那儿有个长得贼几把清纯的调酒师小妹妹。
兴致缺缺看了眼就觉得不过尔尔,陈越阳他们眉飞色舞地和人搭讪,他就自个儿一杯杯灌酒。
没睡多久,胳膊被人轻轻推了下,不知是谁,秦饶眼皮重得睁不开,暴躁地甩手用力挥开。
那一下直接打在黎央胳膊上,挺疼的,嫩白的皮肤上瞬间红了一块。
“你起来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天头会很痛,胃也会难受,就一会儿,你坐起来一下。”
耳边响起少女细声细气,耐心又带着哄的声音,勾起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某段回忆。
很小的时候,在他妈妈抑郁症好了一些的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哄着生病的他:“乖,再喝一口药。”
秦饶勉强地撩起眼皮,神智还是不清醒的,坐起来时身子歪歪斜斜的,随时又要倒下去的架势。
黎央见他真醒了,赶紧伸手将他扶正,又把茶几上才煮好的醒酒汤拿起给他。
只尝了一口,秦饶就不悦地皱眉,杯子“哐当”一下搁回茶几,几滴液体溅了出来,非常嫌弃:“什么玩意儿啊,酸了吧唧的,拿走,我不喝。”
“这是我用醋做的醒酒汤,是会有点酸,但是解酒效果特别好。”她给醉得不省人事的他耐心解释。
以前舅舅喝醉了酒,她就是看着姥姥这么煮的。
“你再喝几口。”她拿着杯子递到他唇边,就这样喂着,总算让他喝完了。
黎央回到房间,衣柜里有新的薄毯,她拿了一床抱下楼,盖在少年身上。
哪怕他不喜欢她,对她冷漠,可她住着他家的房子,就是对他就是有亏欠的,总不能眼睁睁看他醉得昏天黑地却视若无睹。
秦饶再睁眼时被落地窗外炽白的阳光晃了下眼。
宿醉后头痛欲裂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胃也没之前那么难受,昨晚喝得快断片了,很多事都记不清楚。
好像是有人把他叫醒,非要给他喂一杯酸了吧唧,特别难喝的东西。
秦饶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薄被自然滑落到地上,他伸手拽起,目光停留几秒,又一瞥,看见茶几上的玻璃杯,里面还剩着几片生姜和一点淡棕色的液体。
印证了他的回忆。
应该是周姨给他煮的,又感觉不对,昨晚的那道声音轻轻软软,带着不自知的甜。
当时似乎还有阵浅浅的,很温柔的铃兰花一样的香味拂过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