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文男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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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薄的身影挑着红豆,几乎要将他淹没。

    池清躺回榻上,盯着房梁发呆。

    “罢了。”池清闭上眼,他只是试试能否改变剧情。

    池清翻了个身,窗外蝉鸣声声,吵闹中又带着莫名的规律,十分催眠,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再醒来时屋外霞光漫天,天边一片火烧云,角落里的冰盆早化作一盆水,映出晚霞中镀了柔光的青花瓶。

    池清伸懒腰,神清气爽。

    晚上他喝着酸萝卜老鸭汤,七月时候鸭子最肥美,厨娘特意选了一只一年上的老鸭,鸭肉去腥后用砂锅足足煨了一个时辰,酸萝卜的咸与鸭肉的鲜完美融合,一口生津,回味无穷。

    池清喝下半碗汤,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鼻尖都浸出细汗。

    池夫人一脸慈爱:“我儿,再吃个鸭腿,这鸭肉炖的软烂,不塞牙。”

    池清吃的香甜,池夫人和池老爷不时给他夹菜,一顿饭下来,池清吃的肚儿滚圆。

    厨娘做的菜太好吃,一不小心吃撑了。

    天上明月高悬,月华泠泠,池老爷带儿子在园里散步消食,池清望向天空,“爹,今晚月亮好大,明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大晴天才好。”池老爷乐呵呵道:“大晴天好晒谷物。”

    这时间天上若是不出太阳,农人就该哭了。

    农户看天吃饭,老天爷赏脸,一年都能饱肚子。老天不赏脸,那就是一地尸首。

    村里人忙碌一天,这会儿都歇下了,村里静谧又安宁。

    村北一家泥巴房大开窗户,借着洒进的月光,妇人小心将药汁涂在少年后背。

    药汁清凉,驱散背上的燥热,沈诩趴在草席上,低低呼出一口气。宋氏心疼坏了。

    沈诩宽慰道:“娘,儿子年轻,睡一觉就好了。”

    他声音清凌,有种不合年纪的沉稳。

    宋氏红了眼。

    次日,宋氏用布条将沈诩裹的严实,手心也裹上破布条。其他人见状忍不住摇头,沈大家的嗤道:“农家娇儿,宋氏有得苦头吃。”

    “王家的大小子倒是不错。”村里人忍不住比较。

    王多义以前靠打猎为生,家里地租给相熟人家。两年前他受伤,耗光家中积蓄还卖了一亩地才捡回一条命。

    王明一估算自家劳力后,收回三亩地自己种,还有两亩地继续租出去。王家其他几房怂恿王明一将地全部收回,转交给他们种,却绝口不提租子。

    王明一回绝叔伯,那之后三房跟其他几房的关系越发紧张。

    王明一家的三亩地,两亩上等田,悉数种上水稻,一亩下等田种大豆和红薯,剩下的边角地种菜蔬。

    南方气候暖和,七月收完水稻,赶在立秋前插秧,还能在十一月再次收割。稻谷一年两熟,可保本地百姓交完税收后还能衣食无忧。

    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忙最累的,别说半大小子,就是壮年这么连轴转也吃不消。

    王明一穿着他爹的旧褂子,一把镰刀使的熟练无比,豆大的汗珠砸落在地。田氏远不如他。

    这一干就是一天,田间众人也纷纷回家,王明一旁边地里的兰婶子回家就对丈夫吐槽。

    “田氏也真好意思,她没病没灾,身体健康,却把重担推给儿子,也不怕把儿子压着。你是没瞧见明一回家时腿都在抖,肯定累坏了,也不见田氏心疼。”

    兰婶子她男人叹道:“田氏是妇人…”

    “明一也才十二岁呢。”兰婶子心疼王明一,“别以为我不知道,王多义也是明一在照顾,打猪草是明礼,喂鸡喂鸭洗衣做饭是阿秀,他们家也不织布,你说田氏一天天在干什么。”

    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啊。只是他们到底是外人,兰婶子气过了也没法子。

    饭后他们很快入睡,明日还要早起干活。

    池清吃完早饭在村里溜达,看似没有目的,但不一会儿就到了晒场。

    晒场上有老人在看着,见池清来了纷纷打招呼,池清笑着回应。

    “最近天热,这晒场又燥又闷,不好玩嘞。”一位老人和缓道。

    他们有自己的考量,池清身娇体弱,上次柱子他们只是围了围池清,池清就晕倒了,最后还赔钱。

    他们担心太阳大,将池清晒晕了,到时候他们脱不开手。还不如早早将人哄回家。

    池清约摸能猜到这些人的心理,也能理解。他在周围走动,看着晒场上的谷物形状大小。

    老人们以为池清不识谷物,在看稀奇,到底是地主家的少爷啊。

    池清待到巳时两刻,远远有人来,好像是王明一。然而真待人走近了,池清一时瞠目。

    短短数日,竟然有人憔悴成这样,脸颊都凹陷,像一根芦柴,风一吹都得担心折了。

    王明一将稻谷晒在自家划分的地盘,拜托相熟老人看顾。他又匆匆往自家地去。

    池清身体快过脑子跟上,王明一驻足:“你有什么事?”

    “你要不要雇人。”池清问他。

    王明一眉头紧蹙,过分削瘦的脸衬的眼睛颇大。直勾勾盯着池清。

    池清平和道:“这稻谷之后还要用连枷脱粒,很费力气,地里又要忙着收拾,准备下一茬插秧,你们家多妇孺,忙不过来。正好我家有人,你要不要雇佣,很便宜,一天十五文钱。”

    天上烈日炎炎,日光火烧火燎,皮肉都发麻的痛,黄豆大的汗珠顺着眼角眉梢滑落。

    “为什么?”王明一想不通。

    池清擦了擦汗,随口胡诌:“我最近跟我爹学做营生,本着先做熟后做生磨练磨练。你是我第一位客人,又与我同村,我给你个优惠。”

    王明一思量片刻,“我雇,我出二十文钱一天。”

    池清讶异,无声笑了。这种细枝末节,总能窥探一点个人秉性。

    秋收时候家家户户都忙,谁家也没有闲丁。别说二十文一天,就是翻倍也不一定有人。

    王明一抿唇,是他占了池清便宜,可他家也紧巴巴,这是他能开出最高的价了。

    “稍等,最迟一刻钟。”池清转身离去。

    王明一往自家田地走,池清年岁不大,王明一并不肯定池清说的是玩笑还是认真,但总归对他无损失。

    然而大半刻钟后,池清带着一个壮年一个半大小子而来,正是旺儿父子。

    旺儿他爹对王明一笑了笑,打声招呼,就拿着镰刀开干,旺儿对王明一道:“俺家少爷说,王小哥是个爽快人,所以雇一送一。”

    其他人都看傻了,王明一看向田垄上的少年,对方简单的褂子短裤,手持一把油纸伞,纯粹素净,与这片田野融合的极为生动,却又格格不入。真是矛盾极了。

    彼时他还没念过书,无法描述更多,多年之后,王明一才明白,池清是与田野山水相得益彰,却又有别乡野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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