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失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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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彬庭出来后也看到顾屿深了:“顾总,你也来这吃饭?”.顾屿深看了两人片刻,最后笑了,只是那笑里更多是冷笑,还有一点嘲讽,分不清是在笑南知还是自嘲。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驱车走了。
南知看着他车尾灯,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寒冷的北京冬天,她再次感受到两人之间直白的推拉感。
易彬庭不知两人关系,看了南知一眼,还跟她解释:“你刚回国可能不认识,那位是顾总,顾屿深。”
南知问:“你熟悉?”
“不熟悉。”易彬庭懒洋洋笑着说,“但是常有耳闻,就那脾气,你不用在意。”
南知点头。
易彬庭拿出手机,忽然问:“方便加个微信吗?”
南知从前住在胧湖湾时也见过不少富家子弟,从小到大虽也坎坷但她也基本过得颇为富足,对这样的纨绔子弟并不陌生。
南知撩了撩眼皮,挺不给面儿的戳穿:“不叫你朋友来解救你?”
易彬庭先是愣了下,而后笑得极为开怀:“不了,你长得很漂亮。”
“……”
念及长辈们的关系,南知还是控制了下自己脾气,扫了眼他手机屏幕,说:“我手机没电了。”
他挑眉。
似乎是在辨认她这话的真伪。
南知也没兴趣了解他最后的辨认结果如何,只是更确定自己不想再待在这了。
她说:“我舞团里还有事,麻烦你跟我父母说一声,然后也跟你父母说声抱歉。”
没等易彬庭回复,她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
回了公寓。
南知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好几条信息,来自父母的,母亲的语气稍温和,父亲的则更多责备。
她扫了眼,一时也提不起力气回复。
六年前父亲公司破产那段时间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不是因为贫穷,她其实没过过真正贫穷的日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破产,剩余的其他资产也足够他们在国外生活,足够让她受到不错的教育。
而是因为她对那段时间的回忆都很不好。
阴冷像南方的冬天,总是下雨,离开了熟悉的朋友和环境,必须卯足了劲儿去努力适应一个完全不同的成长环境。
最初语言也不通,她曾经在异国他乡迷路过,那条街小混混多,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后来还是和街上的巡警比划许久才终于找到回家的路。
当晚回去,南知就发了高烧。
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一夜之间汹涌而来,她在滚烫潮热的梦中,梦到了顾屿深。
梦中,他站在冰凉雨幕中。
不管南知多少次想要将手伸出去,他都没有回握住她的手。
就像现实中他对她说的那一句,那你走呗。
他放开了她的手。
由这些混合而成的回忆,都让南知对那段时光充满排斥。
而今天这次见面,她看到易叔叔,她看到明显对她有意思的易彬庭,就好像是一双湿漉漉的手,再次把她拉进了过去的漩涡中。
而她在这漩涡中,再次见到了顾屿深。
他又一次离开了。
-
她睡了一觉,醒来时手机亮着,有电话打过来。
刚才因为父母的短信,南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听到铃声。
已经凌晨两点了,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她刚要接起,电话挂断了,绿色的电话图标上一个写着“19”的圈儿??这个号码已经给她打了第19通电话了。
而这个号码似乎也有些眼熟。
下一秒,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这回南知迅速接了:“喂?”
那头许久没反应,只能听到呼吸声和风声。
而也在同时,她忽然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号码眼熟了??回国后第一次见到顾屿深的那一晚,正是这个号码也给她打了电话,也同样什么话都没说。
她轻声试探:“顾屿深?”
那边依旧没声音。
可南知却瞬间确定了,他就是顾屿深。
“你喝酒了?”她听出他呼吸声很重。
安静了大概半分钟,他终于开口了,冷清的哑嗓:“好玩吗?”
“什么?”
“六年前和现在,南知,玩我有意思吗?”他仿佛沁入魔障,挣扎在自己的迷宫中,哪里还有平时的风度。
他声音都带颤,一字一句地问她:“凭什么走也听你的,回来也听你的。”
这句控诉和方才梦境中的顾屿深实在不像一个人。
南知隔了许久才说:“我离开的时候,是听你的。”
可顾屿深哪里还能将她的话听进去,喝醉后的顾屿深简直半分都不再掩饰自己的委屈和愤怒。
算了。
南知叹了口气。
她耐着性子问:“顾屿深,你现在在哪?”
他不回答。
可就是这么巧的,不知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南知看向窗外,看到了正站在公寓楼下的顾屿深。
-
十一月底的北京又开始下雨了。
风卷树枝,在摩擦间发出可怖的鬼哭狼嚎的声音。
南知套了件大衣下楼。
几分钟前梦中的顾屿深站在雨中,而此刻真正的顾屿深也站在雨中。
前者表情淡漠冷酷,后者双眼猩红。
让她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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