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掉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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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渡生的那点事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你看我像活了几千年的鬼吗?”喻灯上下打量他一眼:“也是。”
毋清:“……”
他怎么感觉喻灯的眼神这么嘲讽呢?
这里好像是万仁山的脚底下的山门,幻境里的场景变化格外不讲逻辑,他们仅仅走了几步路,就到了山峰。不二书院气派的建筑展现在眼前,亭台楼阁,依山傍水,主人一定是个非常有格调的人。
江晓航努力回忆起他初入职时翻过的古籍:“我记得当年,不二书院在世人眼里地位很高,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渡生就不被世人所容,几乎人人喊打。”
喻灯蓦然想起毋清跟他说过的话。
站在生死边界的人,晦气。
如今看来,倒也不一定仅仅因为此,不二书院反而是更大的原因。一方让人活,一方带人走,两相对比起来,渡生的名声自然一落千丈。
几人从正门进去,挨个排查之后,在院落的井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密道杂草丛生,下面时不时传来阵阵腐臭气,往里走,能看见一个格外宽广的密室,密室完全由大理石搭建,光滑地能够照出人影。
地上摆满了瓶罐,罐口都被木头塞子塞着。
毋清身上衣服太过臃肿,他走路又不稳,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头差点摔进罐子,谁知道眼前这个罐子没盖帽,他猝不及防地和里面的东西来了个脸对脸。
毋清:“我操!”
那是一道被困在里面的鬼魂,形容枯槁,满是戾气。
一旦放出来,毫无疑问,定能成为为祸一方的恶鬼。
有人单手抓住他脚腕,拎扫把似的把他拎出来,喻灯又好笑又无奈的声音响起来:“你个活了几百年的僵尸,还要我教你怎么走路么?”
毋清没空跟他贫嘴,指了指身下的罐子。
喻灯看见里面的东西,眼神明显也变了一下。
盛?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堆小传单,毋清抬起眼睛,倒着看传单上面的字。
“溪城男科医院,专治不孕不育!圆您的爸爸梦!”
“想拥有胸肌腹肌臀大肌吗?海纳健身房,应有尽有!”
“专升本考试不用愁!来这里,我们为您保驾护航!”
毋清:“……”
他又看了一眼盛?,外表正常,体格正常,年龄正常,一不生娃二不升学的,这些发传单的是怎么把盛?当成潜在用户的?!
盛?没看见毋清一脸鄙夷的表情,他把手里的小广告团成一团,塞住了毋清身下那个罐子,语气轻松:“看来我们这是进了不二书院的地库了。”
罐子里的东西,就是不二书院豢养的鬼魂!
柳舒打上了手电筒,灯光一扫而过,他余光中间捕捉到了墙壁上一副淡黄的古画,走近了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动静大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画像上是个极其俊美的年轻人,眼尾微微下垂,面相格外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画师偏偏要在周围画上青面獠牙的恶鬼,连带着中间的青年也沾染上了恶鬼气。
右下角标注着画中人的名字。
??晏楚昀。
这便是那位杀害师姐,驱逐兄弟,罔顾人伦的前辈了。
盛?看着那幅画像,睫毛抖了抖,他突然伸手碰了那画像一下,手指极轻地扫过画中人的眼睛,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似乎是自言自语:“不像。”
声音极低,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喻灯听见了,他眼尾挑了挑,疑问道:“什么?”
刹那间,盛?就收回了手,摇摇头,对刚才的呓语闭口不谈。
柳舒缓缓说:“前辈看上去,也不像是记载中的那种人啊……”
喻灯似乎觉得这话有点可笑:“看面相哪能看出来什么,算命先生还看不准呢。”
盛?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眉目间隐隐缠绕着戾气,他迈开步子,径直往里走去,声音冷淡地扔下一句:“你还是装小朋友的时候面相可爱。”
喻灯挑挑眉:“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盛?眯着眼睛看他一眼,突然,喻灯耳边炸起了盛?的声音,他声音又冷又硬,带着嘲讽意味:“你见过他么?”
喻灯心说难不成你见过?
他又恍然想起识海里见到的盛?生魂的模样,一身红衣,格外少年意气。那种生魂,绝对不是现代人有的,盛?可能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祖宗,只不过特战署里没人知道罢了。
说不定盛?还真见过。
盛?扔下最后一句:“墙上的画像,连他一分神色都画不出。”
一直吊儿郎当的人正经严肃起来,说的话几乎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喻灯看着盛?挺拔的背影,莫名愣了会神。
他想,一分神色都画不出,那位晏楚昀,能有多绝色呢。
毋清看出喻灯情绪不对,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喻灯摇摇头,跟在盛?后面走进内室。内室里燃着长明灯,暗绿色的火焰映在大理石墙面上,粗略扫过一眼,整个内室竟然烧着十七八盏。
每盏灯旁边都立着一个人形雕塑,表皮冷白,合着眼睛,表情格外沉静。
毋清好奇地过去看,甚至轻轻上手戳了一下。雕塑皮肤格外软,带着滑腻的质感,他回头朝喻灯看去,余光却刹那瞥见了什么东西。
雕塑的大动脉突然跳了一下,透着暗绿的灯光,还能看见里面涓涓流动的血液。
这些东西不是雕塑,是不二书院炼出来的人!
整整十八个人,全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长明灯边,惊悚地是,他们的脸都一模一样!年轻,漂亮,剑眉星目,但右眼下面却长了一颗温柔的小痣。若是还活着,必定是个格外惹年轻女孩喜欢的少年人。
更恐怖的是,他们身上齐齐穿着喜服,肩披霞帔,头戴凤冠。喜服穿在他身上,竟也不显得女气,更衬得他漂亮。
这么十八个不死不活的“新娘”,就这么齐齐守在不二书院的密室里。
喻灯伸出手碰了一下,刚刚触及到新娘表皮,一股异样感传来。
他的怨气竟然被眼前的新娘吸进去了!
好像启动了什么激活程序,十八个新娘齐齐苏醒,混乱的听不清的呓语在他耳边炸开。
“你还记得吗……你怎么有脸来……”
“他是,难道我就不是么?”
“你当时为什么要走!你凭什么,那可是……”
喻灯勉强站住了脚跟,抬眼,新娘齐齐朝他扑了过来,头上的凤冠的珠串叮咚作响。他往后退了两步,一只手突然从背后穿来,直接穿透了他的后心。
血腥味堵住喉咙,凭着某种身体本能,他周身怨气陡然暴涨,护住了刚才被穿透的窟窿。
五感都很模糊,一道天光斜着照进他的眼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跪在地上了,压制住他的不是新娘,而是某种从他心底里爆发出来的怨气。
那些怨气虽然来自他自己,却像把双刃剑一般,直直穿透他的心脏。
身边有人一把搀起他,刚才还吊儿郎当的声音现在听上去严肃无比:“麻烦了,快走!”
盛?直接把喻灯打横抱起,加快步子冲出了内室。
出内室的时候,他突然被不高的台阶绊了一下,抱着喻灯的手臂也止不住的发抖。
喻灯外表的伪装已经掉了,就穿着一身恶鬼相的红衣,闭着眼睛靠在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