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掉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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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秒钟后,盛?一阵风似的卷过来,他里面穿的衬衣还在滴水,但他完全顾不得擦,卷到柳舒身边,他呆呆立在那,宛如一只刚出水的水鬼,就差头上两根草。

    此时“水鬼”直勾勾地盯着柳舒。

    柳舒正忙着给其他几个人做检查,猛一回头,冷不丁对上盛?怨气十足的脸。

    柳舒:“我操!”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伸手就要往盛?身上扔燃烧符咒,盛?一把把柳舒的手钳住,阴阳怪气地开口:“财务科规定,合理用途外的消耗都要行动部自己付钱,你觉得袭击队长算是合理用途吗?”

    柳舒:“……”

    “队长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他连忙把手里的燃烧符收了,一脸悲愤地说,“我觉得袭击队长不算,但是袭击突然出现的盛?队长算!”

    盛?没跟他计较,站在原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金毛甩水似的。他边甩边问:“人呢?!”

    柳舒支支吾吾地说:“走了。”

    盛?又要暴起,柳舒连忙把他按住,他解释说:“我们当时遇见了水鬼,是那个呃、前辈救了我们,但是他好像不想露脸,我们当时都晕了。”

    盛?古怪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就舍得救你们?不舍得出来救我?”

    是看我太强了,不值得救?

    还是这群小队员太弱鸡?

    然而无论哪个解释,都不能打消盛大队长心中的苦闷,他委委屈屈地在心底盘算。

    柳舒冷不丁地听见他们一生不肯服输的盛大队长来了这么一句,手里的医药箱都吓掉了,他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盛队的生命体征,暗暗揣测道:“也没有被鬼上身啊,设备坏了?”

    喻灯为了隐藏自己,最后也跟着一起躺了下去,此时身上也全是水。但莫名的,并不显得狼狈,反而给他身上增添了些许脆弱感,就像一碰就会碎的琉璃。

    他听到盛?这边的谈话,远远挑起眼尾,看了盛?一眼。

    盛?目光恰好跟喻灯撞上,相触的刹那,盛?莫名从他眼底读出了“一言难尽”以及“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的情绪,但他毫不在意地转回头,接着拷打柳舒。

    盛?:“你碰见他几次了?”

    柳舒摸着下巴盘算:“两次,第一次就是在大门口,他还叮嘱我们不要进来。这么说的话,那位前辈,也算是救了我们两次了。”

    然而,他没看到他越说盛?脸越黑,最后阴沉地几乎能把柳舒生吃活剥了。

    盛?提溜起柳舒的后领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跟着你们走,我就不信遇不到。”

    柳舒:“……?”

    这什么情况?

    他试探着问:“队长,你愿意出去了?”

    盛?舔了一下牙尖,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身后整栋楼,他散漫地说:“里面没事,连怨气都轻了很多,所以我怀疑……”

    “怀疑什么?”柳舒接着问。

    “我怀疑我们当中有人被盯上了。”盛?笑着看向柳舒,明明是格外吓人的话,他却笑着眯了眯眼睛。

    柳舒:“……”

    喻灯听见这么一句,低头勾了下唇角,很明显,这栋鬼楼背后的人盯上的是他。要不然怎么会他走到哪哪里冒鬼魂,还有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水鬼主动爆出来“反无常基金会”。

    他本来还在思考怎么清场,幸好那个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的队长总算愿意出去了,他心情愉悦地笑了一下。

    就是那笑太阴森了,给偶然抬头看他的毋清吓了一跳。

    一行人终于走到鬼楼大门,喻灯慢慢跟在后面,柳舒正要踏出门槛,盛?却突然拽住他手臂。

    柳舒懵懂地转回头:“怎么了?”

    盛?一抬下巴:“自己看。”

    外面是黑黢黢的深夜,厂子所处的地方太荒了,这附近几乎没有居民楼,全是荒山,除了厂子内探照灯的灯光,再也没有其他光亮。

    从这里看出去,广场上面静悄悄的,不时有电流闪过,那是那些废弃电子最后的回光返照,柳舒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异常,回头问:“电子厂不都是这样的么?”

    喻灯看不下去了,他嗓音又冷又低,带着揶揄的口吻:“原来贵署所谓的接应,是指八百里都看不见一个人。”

    柳舒一拍脑袋,对啊,人呢?!

    他这才感觉出来前方的黑暗似乎带有浓稠的恶意,他往后退了一步,却有人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直直迈过门槛。

    是喻灯!

    喻灯路过他时,还不轻不重地撂下一句:“你们队长就是这样教人的?”

    柳舒感觉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是特意说给盛?听的,他委屈地看了盛?一眼,小声说:“盛队,他骂我……还骂你。”

    盛?没有回头:“主要是骂你。”

    柳舒:“……”

    盛?和喻灯一起迈过门槛,低声试探:“这些东西,是来找你的么?”

    喻灯踏入门槛外的黑暗,他耸耸肩:“谁知道呢。”

    在两人一齐踏出去的刹那,筒子楼的大门突然变了,那分明变成一座古色古香的门楼,柱子上漆着红漆,尽管有些许斑驳,但是依旧掩盖不出当年华丽的色彩。

    门楼上,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招牌,上面写着四个格外张扬的大字。

    ??不二书院。

    喻灯盯着那个招牌,愣了下神,低低念出声:“不二书院……好名字。”

    毋清却仿佛平白见了鬼,他拽着喻灯衣服下摆,示意喻灯弯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不二书院,是当年渡生一派的死对头!渡生主管送世上死去的鬼魂往生,而不二书院,则是下蛊绊住那些鬼魂,让他们全都为自己所用。”

    喻灯挑了挑眉:“那也就是说,不仅是渡生的对头,还是地府的对头?”

    毋清摆摆手:“那时候地府不管人间,全靠渡生,地面上的事爱咋咋。”

    喻灯想起那个甩手掌柜一般的阎王,笑了。

    毋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懵懂地问:“我怎么感觉那些东西也不一定是冲着你来的,反倒像是冲着渡生,但渡生全都死绝了啊!”

    江晓航身为历史系大学生,看到牌匾的瞬间就一五一十地念了出来,念完他发觉这名字有点耳熟,疑惑地自言自语:“好像在哪见过……古籍部是不是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柳舒脸色有些难看,一五一十地说:“是咱们祖宗的冤家……不二书院医馆发家,二代家主燕泽于万仁山建立了不二书院,明面上是说传习医术治病救人,实际上那些病死的病人全都被下了蛊,魂魄被捆,外表与常人无异,必要时却能为不二书院所用。”

    “几次争斗之后,渡生一派人丁寥落,传到最后,就剩下一个人,名叫晏楚昀。据说,他害人父母,手刃师姐,驱逐兄弟,见死不救,还在身边养了一堆小鬼。但最后,也是他一手杀上了不二书院。”

    喻灯静静听着,忍不住出声:“然后呢?”

    柳舒开口:“然后……”

    盛?皱眉,他看着“不二书院”四个大字,眼里流淌过某种格外微妙又复杂的情绪,他呵斥一声:“少把家事给外人说。而且,几千年老掉牙的历史,原貌又能有谁知道。”

    柳舒也觉得说得太多了,他摆摆手:“记载丢失的太多了,只知道这位前辈最后身死魂消,连往生的机会都没有。”

    喻灯饶有兴味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毋清:“你知道吗?”

    毋清也摇了摇头:“他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更别说结局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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