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无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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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模样生得格外好,眼尾微微下垂,若不是表情太冷,会让人觉得是个温柔的人。此刻不知道是被红色袍服反射,他眼尾竟然也带上了一抹红。毋清看见喻灯眨了下眼,从他眼底看出一点异样的情绪,像是不甘。不过这点情绪只一瞬,刹那间,他又恢复了之前冷恹恹的样子,像是谁欠了他二五八万。
毋清打了个哈哈:“渡生一派的事,都是道听途说,当个故事听听就完啦。”
他蹦?两下,又绕着喻灯转了一圈,盯上他这身衣裳,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这身行头不行。”
喻灯:“?”
不等喻灯反应,毋清伸手把头上的黄纸掀了,瞬间粘到喻灯后背上,一阵黑气拔地而起,把毋清和喻灯缠到里面,几秒钟,黑气散去,原地俨然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模样不过六七岁,眼睛都格外水灵。
喻灯:“……”
这身行头就行?
他想把毋清塞回地府。
毋清委屈:“没有活人做样,我只会捏这个。”
毋清行走世间那么多年,靠得就这一个本事,他照着活人,能把自己的形态捏的一模一样,但是被模仿的人必须在毋清眼前,如果没有,只能捏成小孩子,这个毋宁最拿手。
喻灯看着毋清头顶上翘着的麻花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还成,没把他给捏成个女娃。
但是低头一看,又绷不住了,不知道毋宁从哪个劣质广告片里看到的形象,他一身橙色卫衣格外骚气,下面蹬着一条宝蓝宝蓝的牛仔裤,左转就可以童模出道。
喻灯:“……”
他拨了拨毋清头上的两个麻花辫,几乎气笑了:“特意等那俩人走了才出来,就是为了展示你惊天地泣鬼神的捏人技术吗?”
但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他的声音太脆了。
还没变声,某些发音还带着儿童特有的含糊语调,喻灯一听脑子就炸了。
毋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戏要做全套嘛,要不然讨不到饭吃。”
喻灯:“……”
他没说话,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他径直穿过了堆放废弃电子的广场,绕到厂子后方的员工宿舍。这是一片筒子楼,一个个房子像鸽笼,墙壁外面爬着层层叠叠的爬山虎,落下一片鬼影。
就算是个普通人,深更半夜来此也会感觉到阴气格外重,像是冤死了八百个人,还是齐齐不肯往生的那种。
这就是喻灯来到这的目的,他的感知比特战署的监控设备更灵敏些,尽管天空上的萦绕的黑气已经被特战署驱散了,但是鬼蜮里的鬼还没有被揪出来,而这只鬼,就藏在这一片筒子楼。
喻灯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在地府上班的时候,地府人间来回跑。要不是毋清告诉他渡生派的事,他都不知道无常还有不用管人间的清闲时间。现在他走了,地府的无常又好像齐齐罢工,人间游荡的亡灵却越来越多。光这半个月,他就解决了数十起。
阴森鬼气从他手中释放出来,他一边走,一边伸出手。刹那间,那些飘散的如同雾状的鬼气竟然凝结成了一把黑色雨伞,伞面光滑,带着莹莹的光泽。伞骨也全由黑气凝结而成,除了最里面那一根。
这只伞骨也是整把伞唯一一点亮色,光洁平整,像是莹白的美玉。
??这便是勾魂伞了。
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毋清游走世间那么多年,对于勾魂伞的传说了如指掌。传说地府众多无常中,只有喻灯的武器不是锁链和手铐,而是一把伞。喻灯出现时,也总是在雨夜。先是一把纯黑的雨伞进入视野,接着才是那个满脸冷淡的青年,似乎能和大雨融为一体似的。
但唯有一点他不清楚,就是那根伞骨。
毋清是个什么话都憋不住的性子,他开口:“无常大人,这伞骨,能跟我说说吗?”
喻灯皱了皱眉:“别这么叫我。”
毋清歪着头:“那叫什么?”
喻灯扫了一眼毋清头上一蹦一跳的麻花辫,冷漠道:“叫哥吧。”
遇见人还好解释一点。
毋清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接着孜孜不倦地问起伞骨的事。
喻灯不咸不淡地谈起往事:“不记得了。这把伞一直跟着我,可能早在人世的时候就损毁了,只剩下这一根伞骨。”
两人从筒子楼的小门进入室内,里面格外脏乱,传出来阵阵的饭菜腐臭味,地上还有卷成一团的铺盖。这地方似乎被住了不少流浪汉,但是在这深更半夜,竟然都不在。
喻灯踢开挡路的垃圾,率先上了楼梯。这楼的挑高不够,本来他上楼梯是要弯腰的,但是幸好现在身量矮。上到二层,他敏锐地皱了下眉头。
二层有东西,不止一个。
毋清虽然是个鬼,但是格外怕鬼。他几乎贴在喻灯后背上,只露出一只眼睛。他几乎能看见二层流动的鬼气。那股鬼气正从二层某个房间散发出来,愈发浓重。
喻灯能听见鬼气中间传出来的嘈杂私语,像是来自十八层地狱。
“有人来了,好香。”
“三天了,好饿,好想吃掉……要吃掉……”
喻灯冷哼一声,手里的伞被他松松地捏着。他走出楼梯,冷冷朝最深处某个房间看了一眼,毋清依旧猫在楼梯口,探出脑袋看着喻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喻灯上班。
果然传说说的没错,无常出现,总是在雨天。
然而下一瞬,正拎着雨伞的喻灯却被一双手捞了回去。因为他现在身量小,他几乎整个人缩进了某人怀里。那人外套敞开,内里穿着一件暖白色衬衣。隔着衣服,喻灯几乎能听见那人的心跳。
一个张扬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小崽子,下雨天不知道回家么?”